淑妃傻傻愣愣的坐在那裏,良妃走了很久後她才回過神來,看著麟趾宮洞開的宮門,連忙搖頭。
“怎麼會呢?”那樣的目光好像是看透世事似的,好像自己在什麼人身上見到過一般。可是那到底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罷了。
出了麟趾宮,小滴輕聲道:“娘娘,淑妃這般模樣,難道是有了什麼成算不成?”
良妃聞言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成算?她若真是有成算的話,小杜子怎麼會跟我玩這麼一出?那可是個老狐狸,故意說出那些話,又豈會是無心之言?”
小滴聞言不由點了點頭,“可是娘娘,奴婢隻怕淑妃娘娘會記恨您和小公主。”
良妃聞言不由一笑,“記恨就記恨去吧,本宮現在呢,可不怕她。小錦兒你說呢,母妃要不要怕淑妃娘娘呢?”
小公主依舊是滴溜溜的眼睛瞪著,似乎聽得懂母親的話似的,竟是點了點頭,良妃見狀一笑,“回頭呀,我家錦兒像沫詩緲那麼聰明就好了。”
一旁小滴聽了這話卻是皺了皺眉頭,娘娘總是說要是小公主像沫詩緲那般聰明就好,可是她總覺得這樣並不好。
沫詩緲出身怎麼能跟小公主相提並論?何況,她的聰明,十之七八可都是被逼出來的。小滴覺得娘娘這般說總是有一語成讖的嫌疑,隻是看著良妃那舒朗的笑意,她卻又不敢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口。
隻是這炎炎烈日,卻越發讓她心中煩躁。
小杜子回到禦書房的時候正好碰到慕非翎出去,看著那冰冷冷的青銅麵具,他身後的小太監小卓子不由道:“慕大人這樣,夏天可是不怕熱了。”
隻是這話似乎被慕非翎聽到了一般,小卓子隻感覺一道冰涼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而後那目光的主人卻是向自己走來。
他不由嚇得哆嗦,小杜子見狀不由皺眉,真是個不成器的,這宮裏頭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還不知道嗎?而且,錦衣衛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慕非翎又豈是什麼易與的主兒?
“慕,慕大人……”小卓子說話磕磕絆絆,幾乎都要跪倒在地了。
慕非翎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對上了小杜子的目光,“杜總管,皇上吩咐杜總管協同本官調查韓大人府的案件,不知杜總管可否方便隨本官一同去往伯府?”
小杜子有一瞬間的遲疑,旋即卻是笑嗬嗬道:“慕大人辦事利落,咱家上了年紀,哪還能跑得動呀?但凡是用得著咱家的地方,說一聲就是了。”
慕非翎又是望了他一眼,這才點頭離開。小卓子卻是在慕非翎離開後一下子支撐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嘴裏直念叨,“我了個天嘞,去了個九千歲,又來了個慕大人。”錦衣衛的人個個都不好招惹呀!
小杜子踢了他一腳,“這才慕非翎沒找你的茬,下次再這麼口無遮攔,看我不把你打發到掖庭去!”
小卓子屁股挨了一腳,不提防,一下子趴在地上,卻是見小杜子進了禦書房的大門,他一時間卻是不想起來了。
當然,也是因為心有餘悸,沒力氣起來了。
齊帝正在批閱奏章,聽到有人來卻是頭也不抬道:“她怎麼說的?”
小杜子走到禦案前,為帝王研墨,“淑妃娘娘擔心韓大人府無後,試探了老奴一句。”
執筆的手微微一頓,旋即卻又是行雲流水,“莊似道個酒囊飯袋而已,還能真的依仗不成?真是愈發愚鈍了。”
小杜子附和道:“韓大人的確是沒什麼作為,倒是死了的世子倒也算是個人才,隻可惜年紀輕輕的卻是死了。”
小杜子言下還有幾分遺憾,隻是帝王卻是將筆扔了出去,“人才?蠢材還差不多!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為了一個女人死的,還死在了另一個女人手上。朕本來還以為她韜光養晦這麼些年,倒也算是成功養出了個侄子的,沒想到和她那不成器的兄長一樣!”
小杜子聞言一愣,韓文清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被另一個女人殺死的?
他年紀大了,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卻又是聽到齊帝道:“昨天的事情,慕非翎已經跟朕說了,這事情調查也就是做個樣子,韓道不還有個嫡子嗎?正好承繼了韓大人的爵位好了,孤兒寡母的,成不了什麼氣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杜子隻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最後卻還是抓住了重點,“可是那安夕到底是安平侯府的大小姐,若是她兒子成了韓大人,這安平侯府可就炙手可熱了。”
齊帝聞言皺起了眉頭,端著茶杯的手緊緊握住,“那就先用熱孝的名義困著他,過了十五歲再承繼伯……”
隻是帝王話還沒說完,卻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響起,帝王臉色旋即一變,手中的熱茶濺出了幾分,一旁小杜子連忙上前擦拭,卻是被帝王一手甩開。
禦書房外,尖銳的聲音似乎要把皇宮裏的燥熱刺破似的。
“皇上,邊關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