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待齊司華阻攔,韓大人已經是醉意熏然地湊了過去,“什麼事?非要這麼神秘兮兮的?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上官玉聽到這話不由心神恍惚了一下,這是當初她剛委身莊似道的時候,莊似道最愛跟自己說的話,看來他今天還是醉的很,都忘了是自己把韓大人府陷入了困境。
上官玉湊耳過去,“我告訴你,文清死了,我也要死了,你說你是死是活?”
韓大人聽到這話隻覺得頭頂冒出了一重重的冷汗,他瞪大了眼睛,卻是覺得耳朵一疼,好像活生生被人扯掉了似的。
他尚未驚呼出聲,卻又是感到脖頸處一涼,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插了進去,而伴隨著的是熱血滾燙澆灌到了咽喉裏,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這一切都隻是瞬息間的工夫,以致於齊司華和齊司軒就站在韓大人身邊卻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樣,咱們一家三口就永遠分不開了!”上官玉大聲一笑,看著嘴裏不斷湧出鮮血的莊似道,卻是將他咽喉處的匕首拔了出來,而後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喜事瞬間變成了喪事!
誰也不曾想到上官玉竟然是這般喪心病狂!
齊司軒想要阻攔,可是卻已經晚了。
看著兩人轟然倒地,原本還在廳堂內觀望的賓客都嚇了一跳。
齊司華剛想要穩定眾人,卻又是聽到小廝傳來的尖銳的叫聲,“快去請大夫,世子爺怎麼了?”
想起適才上官玉的話,齊司華隻覺得心頭一涼。
韓文清死了!
他瞬間心中冰涼,腦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最後卻是嗓子口一股子腥甜的氣血湧了上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韓大人府一夕之間死了三人,韓大人死於寵妾上官氏之手,上官氏畏罪自殺。而新郎官韓文清卻是不知道怎麼死的,屍體是被人扔在伯府大門前的。
消息傳入皇宮時,齊帝勃然大怒,“把這來龍去脈給朕查清楚了!”
隻是小杜子卻知道,帝王並不是表麵上這般惱怒的。
“你去淑妃那裏看看,讓她寬心,朕自然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小杜子領命,正要離去,卻又是回頭問道:“皇上,那柳……蓮兒小姐好像因為被韓世子生前恫嚇而跑回了承恩侯府,老奴要不要再去坤寧宮看看皇後娘娘?”
齊帝一陣緘默,嘴壺卻是擺了擺手,“回頭朕親自去,把冥兒喚來,讓他去處理這事。”
小杜子聞言輕聲道:“九千歲奉命去了西涼,如今錦衣衛是由慕大人做主。”
齊帝有片刻的失神,聲音中帶著幾分飄忽,“這樣呀,回頭讓慕非翎來見朕。”
小杜子答應下來,轉身離開了禦書房。
麟趾宮裏,淑妃臉上顯而易見的灰敗,顯然是知道了這消息的。畢竟,昨天齊司華離開韓大人府的時候,卻也是人事不知的。
“勞煩杜總管跑這一趟了,本宮心傷難耐,不宜見駕,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小杜子聞言陪著歎了口氣,“皇上朝政繁忙,又要處理伯府的事情,怕是過些日子才能來看望淑妃娘娘,隻是人死不能複生,還望淑妃娘娘節哀順變才是。”
淑妃聞言險些落下淚來,隻是最後卻還是強忍著悲痛,“好在伯府裏還有兄長的子嗣,不然若是斷了香火,便是本宮將來死了,也無顏麵對父母!”
小杜子暗暗忖度了一下淑妃這話裏的含義,最後卻還是打了個哈哈沒再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倒是淑妃見小杜子沒接自己的話,心中到底有幾分不安。
自己太過於冒進了,隻怕是小杜子此番前來根本就是為了傳達一下聖意而已,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多!
她心中有些懊悔,臉上帶著幾分淒涼道:“杜總管不要怪本宮沒了分寸,隻是我那兄長雖然糊塗,可到底有他本宮也有個親人不是?可如今……”
眼看淑妃說著就是眼淚要掉下來,小杜子連忙道:“淑妃娘娘多慮了,自從進宮後,皇上對娘娘多加恩寵,韓大人的後事,定然會好生處置的,還請淑妃娘娘放心,老奴還要回去伺候,先告退了。”
淑妃聞言一愣,甚至還未起身,小杜子卻是已經離開了。她愣愣地坐在那裏,半晌才道:“媚兒,本宮方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媚兒臉上帶著幾分難色,最後卻是道:“娘娘過於悲傷,就算是說錯了話,卻也是情有可原的。”
淑妃聞言輕聲一笑,眼淚卻是流了出來,“情有可原?”她笑的淒惶,媚兒伺候主子那麼久卻也不曾見過她這般神色。
“哪有那麼多情有可原?我本以為他特意讓小杜子來一趟是為了寬慰與我,給我吃一顆定心丸,可是小杜子滴水不漏的,好像來這麟趾宮就是為了看一下我的笑話罷了。”
媚兒看主子這似哭似笑的神色,最後卻是輕聲道:“娘娘多慮了,也許是杜總管沒有體會聖意?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