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多謝你了。”
卻有一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看著上官夫人微微一笑道:“夫人何必這般客氣,投桃報李,若非是夫人接濟,沫家生意也不會這麼快就起死回生的。”
正是沫詩緲!
上官夫人聞言卻是笑著道:“你是個有耐心的人,其實沫家家底在那裏,兩年之內必能東山再起的。能讓芙蓉和沫暮斯沒有了最後的隔閡,這件事,說什麼都是要感謝你的。”
女兒的心思她不是不懂,隻是卻隻能規勸而已,可是這規勸卻是成效不大的。而今天,當韓文清死在芙蓉麵前的時候,她其實是有些惶恐的。
因為她害怕自己的女兒做出什麼傻事,可是芙蓉到底是沒有的。
而且,借著韓文清的死,能讓女兒和女婿之間最後的隱患除去,這一本萬利的生意,上官夫人很是樂見其成。
“夫人過獎了,隻是如今放上官玉回去,韓大人府定然會大亂的,我想痛失愛子,上官玉很有可能會毀了韓大人府的,不過詩緲有一事相求。”
上官夫人抬起了眼眸,看著那沉著冷靜,簡直不像是碧玉年華的少女該擁有的眼神,她說道:“你說的,是要我不管這後事如何?再也不插手韓大人府的事情?”
和聰明人打交道,根本不用愁怎麼交流。
“我答應過安夕,韓大人世子的爵位會留給韓秋生的,自然不能食言而肥。為了兒子的未來,安夕也不會讓韓道和上官玉好過的,還請夫人放心就是了。”
上官夫人聞言一笑,“難怪你有保障說韓文清一定會來,看來就是算準了安夕會為了兒子不顧一切,隻是詩緲我想問一句。”
“夫人請說。”
上官夫人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算準了韓文清會死?”
沫詩緲聞言一笑,“夫人,韓文清活著與死去又有什麼區別呢?他一心求死誰也攔不著,我若是他,要麼殺了自己的娘親,要麼殺了沫暮斯帶走芙蓉姐姐,隻可惜他什麼都做不到,就唯有一條死路了。”
所謂的生路也好,死路也罷,其實都不過是自己的選擇。一步錯,步步錯,他們這些勳貴和官宦家的子弟,從來都是如此。
上官夫人從那雙沉沉如深潭般的眼眸中看不出其餘的情緒,看著沫詩緲轉身離去,看著沫詩緲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上官夫人最後低聲一歎。
“就算是他今天僥幸不死,誰又會放過他呢?”
微微的歎息聲消失在夜色之中,最後隻是夜涼如水。
上官夫人府門外,看著沫詩緲終於出來,慕非翎不由皺了下眉頭。
“有勞慕大人了。”
慕非翎聲音中聽不出高興與否,似乎還是那一如既往的淡然,“郡主客氣了,我送郡主回去。”
沫詩緲看了眼馬車,最後卻是笑著看向慕非翎,“那就勞煩慕大人了,不過我步子慢,還望慕大人不要惱火才是。”
她這話裏似有深意,慕非翎也不是愚笨的人,臉色分毫不變,“時辰尚早,不著急。”
這些日子自己早出晚歸,悠溪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沫詩緲笑了笑,不再說話,丁留駕著馬車靜靜地隨在兩人後麵,偶爾的低語聲傳入耳中,隻是卻聽不清楚。
“韓大人倒下後,淑妃沒有娘家的支持回頭難有大作為,郡主下一步做何打算?”
沫詩緲聞言一笑,“韓道不會持家,當初從上官家席卷的銀錢早就沒了剩餘,淑妃從來就不曾指望她那個酒囊飯袋的兄長,隻是期待韓文清能夠少年有成將來幫齊司華承擔一二罷了。不過……”
欠了的債,終究是要還的。韓文清死了,淑妃為兒子培養的最是得力的助手沒了,這才是最致命的!
“韓文清一死,淑妃要麼是稱病不起,要麼是被逼的狗急跳牆,把這些年韜光養晦留下的暗棋擺到明麵上來,你覺得她會是哪種呢?”
慕非翎看著侃侃而談,將這一切都算計進去的女子,心中終究是有些詫異的,這般年齡,卻是胸中自有千秋,千歲爺曾讓自己調查過,她隻是在父母身邊長大的,而且又極為受寵愛,怎麼會有這般城府?
竟是比沫君博一手教導出來的沫悠雲、鎮南公最是自豪的女兒還有幾分高深莫測。
慕非翎有片刻的失神,卻是忽然間醒悟過來,說道:“淑妃是個能忍的人,自然會忍下去的,直到找到合適的。現在,齊司華尚未大婚,所以一切還都有機會,不是嗎?”
沫詩緲點了點頭,她也是這個想法,“不過,韓文清一死,你說水芙蓉卻又是何去何從呢?”
慕非翎聞言笑了一聲,“她可不是個能忍的主兒。”想起之前屬下的彙報,慕非翎語氣裏莫不是幾分嘲諷,“郡主有所不知,韓文清在新房裏殺了人,水芙蓉嚇得三魂七魄都沒了,直接回了承恩侯府了。”
沫詩緲聞言不由失聲一笑,回了承恩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