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聞言恍然,隻是臉上帶著幾分不能置信,“怎麼可能?那小姐她……”她豈不是零落入泥碾作塵麼?她簡直不敢想象,伯府的小姐竟是被賣到那勾欄院裏賣笑為生。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都是冤冤相報的,走吧,這場婚事我可是要操辦的條條有理才是,不然我怕宮裏的兩位娘娘可都是不滿意的。”
七巧連忙跟上了主子的步伐,隻是心底裏卻是多少有些遺憾。其實小姐也算是個可愛的孩子,跟在夫人身邊這些年,並沒有為虎作倀幫上官氏,隻是她……她命不好,從上官氏肚子裏爬出來的,有今天也是替她親生母親還債了。
安夕主仆兩人離開後,上官氏的院子裏安靜了很多,隻是黃昏的時候,文蘭卻是帶著一個樣貌一般的陌生女人進了來。
上官玉看到這女人的時候,眼中透露著幾分不滿,“你們刺客樓難道就這麼不重視我的這樁買賣不成?”
這女人聞言卻是一笑,“上官夫人哪裏話,我隻是個負責跑腿的而已,向來談生意都是要去刺客樓指定的地方的,今天清娘來到上官夫人這裏,已經很是誠意了,上官夫人若是不想繼續談生意,那麼清娘離開就是了。”
上官玉看這清娘侃侃而談,眼神裏滿是倨傲,心中多少有些惱火,這年頭明明該是這些人求著自己的,可是卻偏生好像是自己有事求助於他們似的。
“明天晚上,我要你刺客樓血洗上官府!”
她一字一句,便是文蘭早就知道她想法也不由一驚,清娘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之後旋即卻是笑了起來,“可以,不過上官夫人應該知道,上官夫人府是由錦衣衛保護的,我們刺客樓對上錦衣衛,這價錢自然是要大一些的。”
上官玉聞言微微一變,待聽到清娘的報價後更是臉色大變,“你這是獅子大開口,難道以為我這是開錢莊的不要錢嗎?”
清娘卻是神色不變分毫,隻是看著上官玉淡淡道:“上官夫人若是不同意大可以去找別的人來辦這事,放心,我們刺客樓向來是不會出賣主顧的信息的,我不會將上官夫人買凶殺人的事情透露出去的!”
說著不會,可是這又分明是在要挾她!上官玉幾乎氣得臉色發白,“你威脅我!”
清娘聞言淡淡一笑,自然,自從樓主離開後,刺客樓很久沒有接過這般大生意了,自然是要劫富濟貧的,隻是她臉上卻還是神色淡然,“上官夫人言重了,清娘不敢,另外請夫人先付我五成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
她語氣篤定,分明就是已經做成了這買賣。
上官玉幾乎是氣不打一處來,費力地從床內側的暗格裏掏出一個錦盒,幾乎是一張一張地把銀票給了清娘,生怕多了似的。
清娘卻是一把奪過了上官玉胸前的錦盒,“上官夫人放心,我回去會查清楚的,若是多了,回頭那一半我少收些就是了。”
上官玉氣得臉色發白,文蘭不敢留在這裏伺候連忙要送清娘離開,卻是被清娘攔住了,“姑娘不必,我自有我的去處,明天,還請上官夫人等信就是了。”
文蘭不得已回屋裏伺候,隻是卻見主子臉上不但怒意消失,反倒是掛著喜色和一絲不屑,她不由愣在了那裏,“夫人,您……”
上官玉笑著道:“還真以為我傻了不成?這刺客樓的也隻能刀尖上討生活罷了,上官清一死,她那些家產還不是我這個最親近的堂妹的?這些銀子算什麼?別忘了,上官清可是萬貫家財,富可敵國的。”
文蘭發現自己竟是無話可說,隻好伺候上官玉躺下歇息。
主仆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卻不知道屋外,卻是有人來了卻又是離去了。悄無聲息的,似乎根本不曾打擾任何人似的。
承恩侯府小姐出嫁前夕,不比上官芙蓉有兩個閨中密友,甚至不必當初安侯府小姐出嫁時表姐妹前去幫忙,水蓮兒竟是連個幫忙的人都不曾有。
按理說她本是皇後胞妹,京城名媛想要沾她幾分光的也不再少數,可是卻都是被承恩侯拒絕了。
而唯一一個能幫她的隻有她嫂子沫雯菲,可卻又是去了莊子裏休養,根本不在侯府裏,以致於水蓮兒根本連個陪同的人都沒有,簡直是孤獨到極點。
宮裏的嬤嬤一直在教導她規矩,甚至夫妻的敦倫之樂,可是她卻是沒有一點心情去聽。
她根本就不喜歡韓文清,這婚事完全是因為皇後姐姐為了給大皇子拉攏勢力而做出的選擇,根本沒有問自己的一絲一毫的意見!
“夠了,都給我出去,我想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