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上官玉吵翻了天,可是韓道到底還是在人前留著上官玉幾分顏麵的。誰都知道,上官玉是他的寵妾,若是讓安夕教訓了,豈不是把自己的臉都丟盡了?這個臉,他丟不起!
“姐姐?”安夕忽然大笑起來,“她算是哪門子的姐姐?老爺,能讓我喊姐姐的那人現在可是連骨頭都化的沒有了,牌位在好端端地放在伯府的祠堂裏,難道要我請來給你看看嗎?”
安夕驟然的變化出乎韓大人的預料,看著一臉平靜說出這話來的安夕,他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上官玉緩過勁來,臉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強撐著最後的清明大聲道:“安夕你瘋了,竟然敢對老爺不敬!”
回答她的是安夕的手腕扭動,上官玉隻覺得自己右手手腕“哢擦”一響,繼而是被狠狠的一甩,她竟是身體不受控製地跌倒在地上。
這次丫環們沒能眼疾手快,因為誰也不知道安夕會突然發難,這般的不留情麵,而上官玉再度發出的殺豬似的嚎叫幾乎刺破了每個人的耳膜,誰又敢去靠近她呢?
韓大人最先反應過來,看著跌倒在地的上官玉,不知道哪來的底氣似的,對著安夕大聲道:“安夕,你幹了什麼!”
韓大人雖然對她很是冷淡,可是卻也不曾這般對她發怒過,隻是這怒火,自己又豈會害怕?
“沒幹什麼,隻是教訓教訓她罷了,讓她知道什麼是尊卑有序,什麼才是正統!老爺若是不滿,大可以請淑妃娘娘明辨是非,不過我可是提醒老爺一句,聽說世子的右手可是再也好不了了,再過些天就是世子和承恩侯府小姐的婚事,老爺可是要好好打算打算才是。”
她轉身離去,韓大人卻是拉住了她的手,“你說什麼?什麼叫文清的手好不了了?”
他一臉的慌張,更顯得那臉上的褶子不堪入目幾分。安夕卻是定定望著韓大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說世子他因為打擾薛小姐和楚狀元的婚事而被錦衣衛的林同知教訓了一頓,右手被廢了,隻怕是往後再也不能拉弓引弦,哦,不對,應該是不能提筆寫字了,老爺最好有心理準備,萬一被柳采蓉知道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個廢物,豈不是要到皇後娘娘那裏告狀?皇後娘娘可就她一個妹妹,怎麼著都會十分寵愛的。不過若是現在拒婚,我隻怕柳采蓉麵子上也是過不去,皇後娘娘依舊是鳳顏大怒,不止是世子前途堪憂,便是淑妃娘娘在宮裏也會很不好過的。老爺,您覺得呢?”
她輕飄飄地掙脫了韓大人的手,看著因為疼痛而昏倒在地的上官玉,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上官玉,這人隻有笑到最後才是贏家,你還真是愚不可及,難怪上官夫人回京多時,卻依舊不曾出手動你,因為你根本不配!
韓道沒有看地上呼天搶地的丫環婆子一眼,甚至看上官玉的眼神都恨不得殺而快之!他晃晃悠悠地轉身離開,早已經忘了自己來這邊初衷是為了追到女兒韓文水的。
卻說韓文水不顧禮節地跑出了韓大人府,因為她覺得自己在這裏多呆一會兒就會窒息而死的。可是走在大街上,她才發現,自己竟是無處可去。
路上行人看她的目光形形色色,她感到一陣惶恐連忙跑開了,最後停下腳步卻發現自己竟是到了上官夫人府門前。
她忽然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來這裏參加宴會,在那梅園,碰到上官夫人氣質高雅,和自己溫聲說話,自己當時還在想她要是自己的娘親該多好。
“去通稟你們夫人,就說韓大人府韓文水前來拜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韓文水高聲說道。
韓文水沒有等太久就見到了上官夫人。
隻是她今日見到的上官夫人,卻是沒有想到,初見時氣質華貴,一派渾然天成的上官夫人如今竟也是形容間有些憔悴,她竟是張目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怎麼,韓小姐來這裏,就是為了看著我不說話嗎?”
這個孩子,其實並不是十分像她的母親,除了一些喜好而已。
韓文水沒想到,明明是自己前來質詢的,可是到最後卻是被上官夫人嗆了一頓,她正了正臉色,卻不想自己對上的是久經商海的老手,她的這套幾乎相當於幼稚。
“夫人,您當初縱容上官小姐和我哥哥,難道就是為了報複我娘和我爹爹?”
小姑娘開口就是開門見山,又是和上官玉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過上官玉的開門見山往往卻是質問和咒罵,好在這孩子並不是十分盡然地和她母親一樣。
“韓小姐,縱容這個詞,我想用在你身上更為合適。”上官夫人笑了笑,看著小姑娘臉上掛著的張慌神色,她甚至有些憐憫了。
上官玉和韓道造的孽,可是卻要一個孩子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