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中的熟悉氣息竟是讓沫詩緲有種錯覺,仿佛回到了幾年前,她隨著師父和雲劍英在山林中生活的時日。
“是紫雪草?”
看到樹根處的紫色小草,沫詩緲不由愣了一下,紫雪草通體紫色,是難得一見的止血聖藥,隻是大齊境內少見,沒想到竟是能在此處看到。
她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喜色,剛要上前去采了這紫雪草,卻是忽然間感覺到一股冷意。
“滴答”的輕微聲音響起,沫詩緲不由愣了一下,慢慢伸手將紫雪草采了去放在自己的荷包之中,隻是手心卻是一片血色。
冷意從頭頂直貫而下,她連忙退後一步,扶住了那一株胡楊木,看著仗劍而立之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果然這人適才躲在樹上。
“你是大齊人?”
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的虛弱,眼前這人胸前的錦衣幾乎被染成了血色,沫詩緲目光落在他腰間的佩玉上,“周國周王殿下,幸會。”
錦衣人聽到這話拔劍直指沫詩緲,“你怎麼……好一個聰明人,你又是誰?”一塊玉佩就讓眼前人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齊王不由心生提防。
沫詩緲笑而不答,“周王殿下何必關心我是誰,隻是殿下還能躲得了多久?殿下如今這般出去,怕是會被錦衣衛當做刺客的,我想……”沫詩緲看了看不遠處的山頭,“那邊錦衣衛力不能及,不過想來殿下的敵人也是準備好了羅網的。”
“那若是本王用你來救命,你覺得勝算多大?”
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那玉佩和自己手腕上的羊脂暖玉材質相同,顯然是藍國貢品,然而能享用藍國貢品的除了大齊便隻有周國的皇室了。眼前的男子不過二十七八模樣,玉佩上又有一個周字,除了周國的周王周夫晏,自己猜不出其他人來。
“殿下為何劍走偏鋒呢?也許我能救殿下也說不定。”
看著眼前神色淡然甚至於悠閑的人,周夫晏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救本王,為何?”
沫詩緲卻並不害怕他的威脅,反倒是往裏走了幾步,紫雪草向來是雙生,每每出現至少有兩株才是,沫詩緲四處尋找,似乎根本沒有把周夫晏的威脅放在眼中似的。
倒是第一個這麼無視自己長劍的人,周夫晏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問道:“在找什麼?”
不應該呀,紫雪草兩株是長在一丈之內的,怎麼會沒有呢?沫詩緲正是不解,聽到周夫晏問話,沒好氣道:“這個救你命。”
周夫晏看著那不起眼的紫色小草,就這個能救他的命?他不由皺眉,對沫詩緲的話並不是很相信,“在你腳下。”
“什麼?”沫詩緲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看到周夫晏那神色,她就知道周夫晏根本沒把自己的話當真,想到這裏她不由跺腳,周夫晏臉色卻驟然難看起來,“被踩死了草還能救我的命嗎?”
腳愣在了那裏,看著繡鞋上沾染的一絲紫色痕跡,沫詩緲笑意訕訕,“自然,這草就是碾碎了才能救命的。”
周夫晏眼睜睜看著那被沫詩緲踩了好幾次的紫雪草,大有引頸受戮的壯士氣概,沫詩緲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道:“殿下不要嫌棄,隻是原本這株紫雪草上麵沾染了您的血跡,若是不經過藥水洗滌,很難有效,並非我有意搪塞。”
其實她是不願意浪費罷了,紫雪草止血聖藥,被踩了效果也是在那裏的,要是不用這株那就是白白浪費了的,沫詩緲自然不會這般奢侈,何況眼前這人還沒有鬆口。
“你會醫術?”
沫詩緲的手微微一頓,她倒是沒看出來周夫晏這般目光如炬,隻看自己手法就看出自己竟然會醫術了。
“久病成醫。”沫詩緲手下一重,聽到周夫晏的悶哼一聲頓時很是滿意的笑了。
這丫頭,還真是半點說不得,周夫晏心底裏默默念了一句,“那你看著可不像。”見眼前的人並沒有華大自己,周夫晏才換了個話題,“你要什麼?”
“殿下果然爽快人。”沫詩緲笑了起來,“日後若我有難,開口求救時還望殿下搭救一番才是。”
你會有難?周夫晏挑了挑眉,他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像。
“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本王的落魄,一般人可是見不得的。”周夫晏看著胸口的紫紅色斑斕,心底裏卻是信服的,畢竟傷口不疼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他聲音冷冽,整個人似乎都彌漫著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