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翎聞言頓時惱羞成怒,他心中最為高不可攀的沫悠雲的詩竟然被錢子然說成了附庸風雅之作,還說是出自……出自青樓歌姬之手!簡直是對沫悠雲最大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呀,四皇子,這等附庸風雅的陳詞濫調還是不要隨意拿出來的好,何況,世子和安三小姐成婚在即,再拿出這舊日相好的詩,豈不是給安平侯府打臉?”
韓文清嘴下再不留情,齊司翎聽到這更是惱怒,今天沫悠雲不知為何並未前來,倒是安平侯府的姐妹花坐在那裏似乎在說笑。
看到安靈兒那張臉,齊司翎就覺得一陣難受,當初自己怎麼會被設計和這女人有所牽連的,隻是待看到安靈兒目光呆滯地看著遠方,齊司翎更是一驚。
莫非安靈兒竟是喜歡……齊司冥!這個念頭在腦中徘徊了許久,齊司翎不知道哪根神經被觸碰到了似的,“茶之一道,不過是紅袖添香之舉。”
此言一出,在場男賓鮮有幾個臉色好的。
紅袖添香,這不是青樓歌姬之舉嗎?眾人莫不是看向齊司翎,眼中皆是不讚成。
眾人都是來自勳貴官宦之家,家中姐妹卻也都是修習茶道的,齊司翎這次不止是在說上官芙蓉和沫詩緲兩人,更是基本上把在座眾人的姐妹都罵了一遍,誰還能有好臉色?
錢子然當即道:“四皇子……”
卻是有一人輕聲一笑,打斷了錢子然的斥責,“這春風和煦的,有了夏日的蟬鳴豈不是聒噪,把這不應景的東西給本督丟出去,省得心煩。”
齊司冥口中這不應景的東西自然是指齊司翎無疑。
上官芙蓉這本來便是品茶賞花的宴會,不論茶道卻又是論什麼?
齊司翎沒想到齊司冥竟是這般不給自己麵子,頓時愣了一下,待反應到身畔這兩個錦衣衛動手動腳真打算把自己丟出去的時候,他頓時一吼,“誰敢動本世……”
還未待他話音落下,隻見齊司冥身形一動猶如閃電一般,齊司翎卻是說不出來話了,“本督倒是忘了,丟出去的蟬也不見得會閉嘴。錢公子,下次對付這等不識趣的家夥,不需要客氣。”輕蔑地瞧了齊司翎一眼,齊司冥冷聲道:“客氣是對人的,明白了嗎?”
這話分明是說齊司翎不是人!
隔著一道流水潺潺,女賓席與男賓席遙遙相對,聽到男賓席這邊傳來的聲音,女客們望去,卻見流水中忽然濺起一個巨大的水花。
“咦,那是什麼東西落水了?”
有人笑著回答道:“不是東西,是四皇子惹怒了千歲爺。”
隻是待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身邊就坐著安家姐妹花,而自己適才說……齊司翎不是東西。
安靈兒一股子擔憂,可是安靈兒卻是絲毫沒看到未婚夫的窘迫落水慘狀,隻是目光一動不動落在齊司冥身上,恨不得化作千萬絲線將其纏繞。
被帶著涼意的冷水一激,齊司翎驟然醒悟過來自己適才究竟說了什麼,隻是看著正在看自己笑話的眾人,他卻是沒有顏麵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偏生上官芙蓉並不願意輕易放過他,似乎剛看到齊司翎的慘狀似的,驚呼出聲道:“四皇子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會失足落水,鶯兒還不趕快帶四皇子去換一身衣裳,對了先給四皇子衝一壺熱茶去去冷意。”
主人殷勤款待,招呼周全,客人卻是指責主人舉止輕浮。落在眾人眼中,齊司翎形象頓時一落千丈,甚至全無剩餘。
女客之中有幾個一直注意著男賓情況的,見齊司冥竟是這般不講道理,不由輕聲道:“真是倒黴,非要跟她們過不去,也不看看九千歲和她們的關係,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坐著的南宮語嫣聽到這話不由微微皺眉,她們?她不由看向沫詩緲,卻見她依舊在那裏圍著那紅泥小爐燒水,似乎一切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似的。
男賓那邊卻因為齊司冥的到來氣氛驟然一變,原本說笑的幾人似乎畏懼齊司冥的手段都不再說話,倒是沫暮斯忽然間低聲一句,“我想起來了,那詩是悠……”
既然是她的,為何齊司翎卻是知道,沫暮斯登時心中一緊,閉口不言,隻是一旁齊司冥聽到這麼糊裏糊塗的一句卻是丹鳳眸中帶著一絲笑意。
宴會結束後,南宮語嫣和兄長一同出了上官夫人府的大門。
“對那人,你還是趁早滅了心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