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悠雲聞言點了點頭,心底裏卻是惱怒的很,和沫之雨那吃裏爬外的一樣,都喚沫詩緲那小賤人小七,喚自己的時候卻是生疏的很!
隻是,她到底是玉氏一手教導出來的,聞言臉上反帶著些淡淡的笑意,“是呀,小七可是最喜歡看書寫字的,前段時間二妹你還沒回來的時候,老夫人還誇獎小七用功呢,說雨兒若是有小七一般的心思,也不至於如今那簪花小楷隻學了個虎頭蛇尾。”
沫悠溪聞言輕聲一笑,“雨兒寫字也是極好的,當時教我們認字的先生說……”
“你們姐妹筆力旗鼓相當,隻是小七多了份耐心而已。”
忽然間想到當初女先生的話,沫悠溪心中頓時不是滋味了。那還是三年前,爹爹也還是一個小京官,自己隨著眾姐妹一同在相府後院裏讀書認字學做女紅。
女先生這話當時還傳到了老夫人那裏,當時老夫人笑著對眾人說,“我這倆丫頭都是極好的,將來定是要找個好婆家的。”
爹爹雖然是庶出,可是承蒙老夫人看重,又有誰敢多說什麼?可是隨著哥哥和自己長大,後院的瘋言瘋語卻是越來越多,爹爹還以為自己不知道,怎麼可能呢?
出京外放,爹爹如今政績卓然,自己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拿的出手,可是為什麼又突然出現個沫詩緲,就算是將軍府嫡女又怎麼樣,憑什麼自己一出生就比她身份低。
輕輕品了一口茶,靜靜地觀望著沫悠溪的神色,沫悠雲的眼角閃過一絲冷意。
嫉妒,深埋在心底裏的嫉妒,這才是沫家二小姐最大的弱點呢。
耳根子軟?哼,那不過是對下人而已,拉攏人心的不入流手段。
沫悠溪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了,也沒聽清楚沫悠雲究竟說了什麼,沒坐多大會兒就離開了。掀開氈簾的刹那,一股子冷風攜帶著柳絮般的飄雪從外麵吹了進來,冷意撲麵,沫悠雲唇角卻是張揚起一絲笑意,隻看得一旁抱琴心驚膽戰。
她自以為摸通了大小姐的心思,卻沒想到大小姐不過是說幾句話就把二小姐挑撥的魂不守舍,自己那點小聰明和大小姐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呀!
“回頭好生看著,我倒是看沫詩緲被自己的好妹妹背叛,會是什麼個滋味。”
沫悠溪腳下踉蹌,一旁秋蘭連忙扶住了主子,“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沒……”她剛要揮手示意,卻見自己母親從對麵長廊走了過來,正在和趙紫說說笑笑。
翠絲眼尖,一眼看到沫悠溪連忙噤了笑聲,上前行禮道:“奴婢拜見二小姐。”
沫悠溪看著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翠絲,眼中帶著幾分笑意,“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原來翠絲姐姐都比我還高了,那時候老夫人還說待我出閣的時候讓翠絲你做我的陪嫁丫鬟呢。”
翠絲聞言臉色微微一僵硬,餘光看到玉氏臉色也是一變,她輕聲道:“老夫人玩笑話,二小姐如今出落得沉魚落雁,溫柔嫻雅,是夫人您的福氣。”
看趙紫輕輕撇過了自己女兒的言出不善,玉氏也是一笑,“是呀,眼看著悠溪這丫頭長大了,我又該操心別的了。”
眼看得玉氏明白自己的用意,翠絲也不再說什麼,隻是行禮道:“三夫人,二小姐,時候不早了,奴婢先行告辭。”
沫悠溪卻是轉過身去,分明是不受翠絲這一禮的意思,玉氏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待玉氏走後,卻是不看女兒一眼便回了晨曦園。
沫悠溪沒想到母親竟然對自己發火,頓時著急,連忙追了上去,到了玉氏的臥室,卻見玉氏坐在榻上,一臉怒意道:“跪下!”
沫悠溪登時一愣,知道母親為什麼要自己下跪,頓時委屈地撇嘴,“女兒說的是事實,當年老夫人說是要把小藍翠絲賞賜給我的,隻是那時候女兒年幼,老夫人說她先替我調教幾年,回頭再……”
“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沫悠溪的抱怨,她捂著臉不能置信地看著玉氏道:“母親,你怎麼能……”
從來不曾被人碰過半點油皮,沫悠溪眼淚頓時流了出來,看著常氏的目光滿是不能置信。
“話是老夫人說的不假,可是這人卻也是老夫人賞賜給你小七的,明白嗎?”常氏沒想到,向來脾氣溫和的女兒竟是會當著翠絲的麵說出那等話,好在翠絲也沒說什麼,反而替著遮掩了過去。
可隻是這樣,便足夠讓她心驚肉跳好一陣了,對著親自教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忍不住動了手。
“憑什麼我的丫環要讓給她?她也不過是個就是落難女兒國公主的女兒,月國本來就要歸齊國,將來身份還不是比我……唔唔……”
沒想到沫悠溪竟是說出了這話,常氏連忙堵住了她的嘴,看著四周並沒什麼人,低聲道:“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胡鬧的?”
看著愛女憋紅了臉,玉氏妥協道:“我鬆手,你不能再胡說八道了,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