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沫君博聞言臉色更沒了幾分耐心,“莫非我丞相府離了她還過不成年了?詩緲,回頭你和你嬸娘,還有金姨娘處理這後院的大小事宜,拿不定主意的就去討老夫人的主意!照顧好你們家姨娘,回頭有什麼差池我拿你問罪。”
小藍渾身一哆嗦,金簪頓時掉在了地上。她苦心打扮一番,可是,可是相爺卻是半點沒看進眼裏!
沫悠雲呆呆地望著沫君博離去的背影,不能相信剛才自己聽到的話。
母親,這次真的失去了掌家的大權了嗎?
水氏,卻是一臉木怔地坐在地上,沫悠雲碰她的時候見鬼似的多了開,嘴裏念叨著,“是我下的藥,是我下的藥,沫君博你個沒良心的。”
沫悠雲沒想到水氏竟是這般模樣,頓時神色慌張,連忙讓趙媽媽去請大夫。卻也顧不上沫詩緲在一旁看熱鬧了。
四下再無他人,沫詩緲坐在榻前,看著適才因為激動而昏厥了過去的小紫,唇角揚起一絲笑意,“女人,果然都是狠的呢,連孩子都能舍得。”
昏厥中的小紫睫羽微微一顫,沫詩緲見狀眉眼一彎,轉身離開了。
“小姐,難道小紫……姨娘的孩子真的是水氏害得?”雖然水氏承認了,可是木兒卻覺得不像,反倒是水氏別逼急了,氣惱地故意承認來氣相爺似的。
沫詩緲唇角微揚,“自然不是她。”可是,縱然不是水氏動的手,卻又有幾人相信呢?中秋家宴上水氏因為小紫而小產,之後更是諸事不順,如今小紫小產,任誰都要想到水氏頭上去呢,不是嗎?
“那,這事會是誰……”木兒猶疑了一下,卻是忽然住嘴,看著迎麵而來的金姨娘連忙行禮。
金姨娘也向沫詩緲行禮,卻被沫詩緲攔住了,“姨娘有孕在身,不用多禮,這是去看紫姨娘?”
她如今剛剛顯懷,隻是並沒有幾分為人母的欣喜,反倒是眼角微紅,“回郡主的話,正是去看紫妹妹。婢妾原本特意做了兩件小肚兜,說是給紫妹妹的孩子一件,如今紫妹妹沒了孩子,我,我將肚兜送來,便是去了陰曹地府,這孩子也不用怕冷。”
沫詩緲聞言微微一笑,“姨娘有心了,那孩子便是在地府也會念著姨娘對他的好的。”
金姨娘聞言心中一顫,總覺得郡主說這話似有深意,可是一眨眼的工夫小七主仆兩人卻是已經走開了。
“誰是這件事最大的得益者?那就是誰下的手了。”
木兒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水氏失勢,小姐和三夫人、金姨娘分權掌家,是她?”木兒回頭望去,卻見金姨娘已經帶著梅香拐進了秋宜苑。
“一石三鳥,水氏徹底失寵,小紫沒了孩子,自己能夠掌家,可別小看她,悶聲不響的便是一個毒計呢。”
木兒聽了隻覺得毛骨悚然,“不會吧。”她怎麼看都不覺得金姨娘是這般心思狠毒的人呀,可是轉念一想,木兒又是驚訝道:“那,那小紫是和金姨娘聯手了?”
沫詩緲笑了笑,“沒,和她合作的另有其人,沒看到掉在地上的金簪嗎?”
木兒聞言細細思索,“你是說小藍?難怪奴婢覺得今天她格外奇怪,現在想來原來是仔細打扮了的,難道是金姨娘承諾了她什麼?”
“是呀,相府後院沉寂了十多年,如今一個小紫出來了,有些人也不安分了。不過也沒什麼,小紫那個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說不定是誰利用誰呢。”
木兒聞言又是一驚,“小姐是說……”
沫詩緲冷聲一笑,“她自以為一箭三雕,難道我就不會黃雀在後?”
小紫那一胎坐的很不安穩,便是沒有那一帖藥孩子也是保不住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利用一番。
至於金姨娘,一個能夠耐得住寂寞十多年的人,她豈會不留心?
“那奴婢要不要去告訴小紫,省的她被金姨娘……”
沫詩緲搖了搖頭,“不必,要是這點都猜不透,她也休想在這府裏蹦躂久了。”
木兒點了點頭,卻見遠處幾個婆子押解著一人離開,遙遙看到沫詩緲,那粗使婆子連忙行禮,“見過郡主。”
被押解的人正是劉姑姑,看見沫詩緲到來連忙低下了頭,好似羞愧一般。
“勞煩幾位了,木兒給幾位媽媽些酒水錢。”
若是以往,幾個婆子避之不及,可是如今卻是見好就收,還帶著吹捧,“還是郡主慈悲心腸,這瘋婆子簡直是瞎了狗眼,竟然說小七殺人放火。”
木兒看自家主子唇角笑意中帶著諷刺,連忙打發幾個婆子離開,“小姐,奴婢記得你胳膊上並沒有胭脂痣,為什麼水氏當時卻篤定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