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姑姑聞言渾身一顫,看了水氏一眼,這才說道:“郡主,原本老奴也不會揭發你的,畢竟姑奶奶刻薄,對老奴也並不好,可是,可是您為何信不過老奴?前段日子,您派了殺手前去結果老奴性命,若不是我剛巧去看了我那侄孫女,怕是一條性命就不明不白的去了。”
“是嗎?既然那殺手沒有殺了你,劉姑姑何以認為那便是殺手,而要殺的人就是你?又何以認為,那是我派去的殺手?”
劉姑姑顯然沒想到沫詩緲竟然會這般狡辯,頓時啞口無聲,隻在那裏張嘴結舌,半天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有,劉姑姑當年照顧我良久,當是熟悉我的,能否說一下,詩緲身上有一顆胭脂痣長在何處?”
“在……”劉姑姑求救似的看向了水氏,卻見水氏閉了閉眼,她心中頓時著急,卻說不出話來,沫詩緲卻是不肯饒過她,“還請劉姑姑先驗明正身才是,究竟你是不是劉姑姑!”
“胡鬧,你剛才還說這是劉姑姑,怎麼就忽然間不認識了?劉姑姑年紀大了,眼神不好,記性也差了,哪裏還記得你的胭脂痣是長在右小臂上?”
“對對,小七的胭脂痣就長在右小臂上,老奴記得清清楚楚。”劉姑姑忽然說道。
然後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老奴從小就伺候小七,豈能不知道小七的胭脂痣長在哪裏?可是,小七所做的事實在是太讓老奴寒心了,竟然還懷疑老奴的身份。老夫人,您是知道老奴的,老奴怎麼會是假冒的呢?”
沫詩緲卻沒有半分緊張,“劉姑姑,你確定那胭脂痣在我右小臂上?”
沒想到沫詩緲竟是又發問,劉姑姑有些緊張,咽了口口水才道:“老,老奴確定。”
沫詩緲聞言反倒是笑了,“祖母,大伯,詩緲不知道礙了誰的眼,竟是這般被人構陷,眼前的人不知為何和劉姑姑長相一般,可是卻並非是劉姑姑,還望老夫人,大伯父明鑒。”
老夫人依舊閉目不言,水氏見狀不由嗬斥道:“詩緲,你這是說我聯合劉姑姑來陷害你不成?”
“詩緲不敢,隻是詩緲渾身上下並沒有一顆痣,劉姑姑清楚得很。隻是這人卻是說我右小臂有一顆胭脂痣,不是假冒的又是什麼?”
水氏聞言神色一變,劉姑姑更是口不擇言,“夫人,不是你告訴我小七胳膊上有胭脂痣的嗎?怎麼會沒有呢!”
一時間,水氏隻覺得這一廳的人的目光全都彙聚在自己身上,心裏恨不得將劉姑姑宰了的心都有了,“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這些?”
“母親的確是說過的。”沫之雨輕聲笑道:“剛才不還提醒了劉姑姑一句嗎?”
水氏沒想到親生骨肉竟會出言嘲諷自己,臉色頓時慘白。這還不夠,一直緘默不語的沫君博忽然開口,“這就是你當的家?胡鬧!”
水氏怎麼也沒想到這原本完美無缺的計劃竟是會敗了,聽到沫君博的嗬斥,更是魂不守舍,隻覺得魂魄都離去了似的。
“老夫人,大伯父,這事並不怪大伯母,是詩緲的不是。若是當時詩緲大膽些去救小姑姑,說不定……說不定小姑姑也不會,當時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月國皇宮了,之後發生的事情,我都忘了……”
看著沫詩緲落淚,沫之雨心頭一酸,連忙安慰道:“小七,快別哭了,回頭腫了眼睛可怎麼辦?”
“老夫人,依我看,這婆子應當是冒名頂替的才是,興許是想要挾小七賺幾個錢,不如打她幾個板子,打發出去便是了。”
沫暮斯忽然開口,沫詩緲不由心裏歎道:這便是沫家三房,為人善,便是水氏從來都看不起三房,三房的人卻也不會落井下石。
“是呀,祖母,瞧這婆子都那麼大年紀了,打發出去就是了。”
沫暮夢的童稚聲打動了老夫人的心,看著失魂落魄一副大難臨頭模樣的水氏,她點了點頭,“既然是誣陷七丫頭,回頭七丫頭處置了便是,時候也不早了,去吩咐擺飯吧。”
“那我先將這婆子關押起來才是,詩緲先告辭了。”
周媽媽如今一顆心才放進肚子裏,和幾個粗使婆子一同將冒名的劉姑姑押回了西廂院,“我有話問她,你們先下去吧。”
周媽媽等人退了下去,等到門外再無動靜,沫詩緲親自給劉姑姑鬆了綁。
“我的好郡主,你受苦了呀!”失去了束縛,老媽媽一把攬住了沫詩緲,渾身顫抖著,“老奴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郡主了。”
“劉姑姑。”沫詩緲輕聲一句,卻惹得劉姑姑老淚縱橫,“我一老婆子,受點罪沒什麼的,可是郡主你怎麼那麼命苦呀?明明……”
沫詩緲也沒想到,水氏竟是懷疑自己去了白帝城調查,也是見鬼那時候的事情,她怎麼知道,沒想到女主小時候就被她們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