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讓你多休息嗎?怎麼來了?”沫君博不知道為何,感覺到懷抱裏的佳人的惶恐之時,他忍不住便是抱緊了,似乎安慰一般。
水氏強忍下一口氣,隻是心頭卻是疼得厲害,良久才道:“是老夫人吩咐妾身今日來的,小紫這丫頭怎麼了這是,怎麼還坐在了榻上?”
小紫聞言心中一驚,方才她硬是被林媽媽拉到了榻上,還被診脈說是有了喜脈,這一切原本是多好的一件事,可是聽到水氏忽然開口,她意識到自己高興太早了。
“奴婢……”
“昨個兒忘了對你說了,小紫如今既然有了楚家的血脈,再是丫環身份就不恰當了,回頭抬了姨娘便是。老夫人,兒子還有些事務處理,便先告退了。”
水氏隻覺得胸口被人錘了似的,想要出這一口惡氣,卻是怎麼都呼吸不出來,隻覺得整個梨香院都是黑雲壓城。
她想要發作,可是看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裏,卻又什麼都說不出,“是,妾身知道了,過幾日挑個好日子便是,還要給紫姨娘添幾個伺候的才是,這事情相爺放心便是了。”
沫君博聞言點了點頭,安撫似的對著小紫笑了笑便離去了。
老夫人似乎一切都不在意似的,待看到金姨娘進來問安這才張口道:“你們都先出去,我有事與夫人和金姨娘交代。”
水氏一雙眸子似乎淬了火一般緊緊盯著小紫,看她出了門去這才緩緩收回了目光,輕聲道:“老夫人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便是。”
金姨娘卻覺得老夫人一雙目光緊緊盯著自己似的,心中有些膽顫,卻聽老夫人道:“既然你回來了,收拾園的事情你處置就好了,這事情一開始是交由金姨娘處置的,你們交接一下。相府裏的事情,總是要女主人出麵才名正言順些。”
水氏聞言點了點頭,心情也因為老夫人一句女主人而微微緩和,不管小紫那賤婢如何,如今她水氏還是這相府的女主人,一個新晉的姨娘,一個才一個多月的胎兒是生是死,還不是在自己手中?
金姨娘卻是聞言愣了一下,老夫人這是抬舉水氏,也有意讓水氏回頭善待三夫人一家,隻是這一個“女主人”莫非也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她腦中頓時一片雜亂,恍恍惚惚地點頭稱是。
“老夫人,您這番敲打,怕是紫姨娘的那孩子保不住呢。”
林媽媽一臉憂色,畢竟還是個青春年少的,剛有了孩子,那臉上的喜色都是遮掩不住的。
老夫人聞言卻是笑了起來,“她要真是想要下手,你防不勝防,她們都有了身孕,如今誰能生下來誰才算是本事。我倒是要看看,她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林媽媽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讓小紫一大早便來祖院是老夫人的吩咐,後來自己更是找借口說小紫臉色不好讓大夫把脈,果然小紫已經珠胎暗結,算起時間來怕是便是中秋那會子了。
隻是今日這時機,金姨娘卻還是沒說自己身懷有孕的事,怕是有心讓小紫吸引了水氏的注意,而自己安穩養胎吧?
小紫被抬為姨娘的那天下午,沫詩緲從長公主府中回到將軍府跟自家娘親報平安之後,就直接到了祖院這邊,連長公主的禮物也全部拿到了祖院,馬車裏滿是長公主的賞賜,而最為貴重的則是那一幅眾姝遊湖圖。
“長公主丹青之技果真是無人能及,大姐,你說呢?”
沫悠雲臉色不佳,她是名副其實的京城第一女,琴棋書畫卻並非個個拔尖,水雪喬詩書遠勝自己,長公主畫技比自己技高一籌,棋藝自己比不過沫之雨,而琴技又遠不如那秦淮樓的妓女若初。那她這個京城第一女,卻又有什麼真材實料!一瞬間,沫悠雲心中窩著一團熊熊烈火。
聽到沫之雨這般問,她剛想要嘲諷一番,可是看到那畫卷上的落款時卻還是笑著道:“長公主的畫技,自然是極好的。小七久久不歸家。我還以為你樂不思歸了呢。”
沫詩緲輕聲一笑,“怎麼會呢,詩緲也是極為想念大姐的。”她笑得無辜,沫悠雲卻心中一慌,連忙躲開了沫詩緲的手,伸手輕撫那眾姝遊湖圖。
這丈餘長的圖軸裏,便是她腰間懸著的玉玨都畫的清清楚楚,這等丹青之技,她確實比不上。
“小七,我喜歡這海棠銅鏡,送給我可好?”沫之雨似乎找到了寶貝似的,聲音中帶著驚喜,沫詩緲轉頭望去,卻見沫之雨對鏡描眉,十分的驚喜。
“這是外麵來的稀罕物,長公主說她不習慣用便送與我了,雨兒你喜歡拿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