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是向沫詩緲道:“適才是為兄的不是,一時眼拙沒認出小七,還望小七不要怪罪為兄才是。”
好一個負荊請罪,她還真沒想到水氏竟是學聰明了,竟是知道以退為進了。這樣一來,倒是讓老夫人不想原諒都不可能了。
畢竟,老夫人若是不原諒,一則傳出去對相府聲名不好,二則卻是徹底毀了她和沫暮羽之間的堂兄妹情分,亦是對相府的聲譽有礙,隻不過跟她將軍府倒是關係不大,沫詩緲眯著眼睛看著那個剛回來就對她不好的堂哥。
何況,老夫人之前所說的跪宗祠也不過是為了給沫暮羽一個台階下,如今沫暮羽給足了老夫人和她麵子,老夫人自然也不會再為難這個剛剛蒙受聖寵的孫子。果然……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雨兒不許胡說八道,要不然回頭讓你給我抄經書去,進來吧。”終於,在院子裏跪了小半時辰後沫暮羽終於踏入了這闊別之地。
“大丫頭現在如何了?”
“回老夫人的話,聽劉禦醫診斷,說是悠雲那丫頭平日裏用的脂粉和衣料有些相克,所以才會起了紅疹的,如今這脂粉我一概讓她們撤了,悠雲也說好多了,如今正在養著呢。”
因為之前的事,水氏到底有些心虛,也不知道方才在悠雲苑裏她說的話有沒有傳到老夫人耳中,看著老夫人竟是臉色陰沉,水氏的心七上八下的。
“嗯,年紀輕輕的,想要痊愈也快,不像我一把老骨頭了,得了個小病都要個把月才能痊愈。”
沫之雨聞言頓時笑了,“醫者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治病自然是慢慢來穩妥,要是用了虎狼藥,萬一出了岔子可怎麼好?再說祖母你又沒病,胡說什麼呢。”
老夫人摟著沫之雨親昵的笑,倒是沫暮羽聞言麵露憂色,“老夫人年紀大了,孫兒正好認識一位神醫,這次剛巧一路同行,他也來了京城,不如讓他為老夫人看看,開些養神的藥也是好的。”
神醫?沫詩緲眼角一挑,這世間除了師父,難道還有人當得起神醫兩字?
沫之雨卻是冷聲笑道:“二哥糊塗了不成,是藥三分毒,祖母身體康健,又哪裏需要……”
“也好,你那朋友可是有落腳的地方?不行的話便在前院裏收拾個幹淨的院子,可別怠慢了人家。”老夫人打斷了沫之雨的話,卻是將沫之雨摟得更緊了些。
沫暮羽從諫如流,“他是前來尋人的,也不知如何了,孫兒回頭定會安排好的,老夫人放心便是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請神醫是什麼目的,不就是打著給祖母診脈的旗號光明正大的給大姐看病嗎?偏生祖母還不知道,答應了他們。”沫之雨憤憤道,恨不得現在轉身回去讓老夫人轉換了想法似的。
沫詩緲卻是搖了搖頭,無奈笑道:“老夫人豈會不知?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不管,豈不是落下個狠毒的名聲?”
沫之雨聞言哼哼了兩聲,卻也不再說話,半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鬼兮兮的笑道:“嘿嘿,到時候我們也讓神醫診診脈,說不定是個江湖騙子,有病的說成沒病,沒病的說成有病,萬一唬住了祖母,豈不是罪過?”
沫詩緲聞言一愣,旋即明白了沫之雨的意思,不由笑道:“你呀,真是個鬼機靈。”
沫暮羽辦事效率很快,這和沫悠雲病情再度複發卻是有關,木兒邊走邊說道:“小姐你說怪不怪,悠雲苑裏現在連點脂粉沫子都沒有了,而且還越來越厲害了,聽說昨個兒夜裏那邊鬧了一晚上呢,直到後來用了那安眠之藥才消停下來的。”
沫詩緲夜裏疲於應對某個夜夜光臨的人根本無暇顧及那邊的情形,聽木兒這麼一說當即心裏有數了,“那沒有再去請劉禦醫?”
“自然是去了的,隻是劉禦醫昨晚在宮裏當值,哪能出來給大小姐看病?聽說昨個兒宮裏的花美人小產,禦醫們都去了凝華宮候著,一個都沒落下呢。”
花美人?沫詩緲腦中不由浮現一張珠圓玉潤微微豐盈的臉,那是當初水氏送進宮裏去的棋子,怎麼會忽然間有了龍種呢?
“你倒是消息靈通。”木兒輕輕點了點離兒的額頭,離兒卻是毫不客氣道:“那是,要不然怎麼給小姐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