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這陛下此番行事實在是荒唐至極,下官的幺女,在家中便是下官的掌上明珠,可是怎知她一心想著陛下,所以下官才忍痛割愛讓她入了宮,誰知道竟然如此不幸!還請大人給下官拿個主意啊!”
“是啊是啊,謝大人,誰不知那太廟是什麼地方,女子去了那裏守陵,便是與出家別無二致了,可憐了下官那已經沒了母親的閨女啊!”
“謝大人,平日裏你都是我們這群人中最具大智慧的人,還請大人出個主意,秀女守陵一事萬萬使不得啊!”
“……”這樣央求或是拍馬屁的話還有很多很多,一群穿了便服做了偽裝的大臣聚在一起,說起話來不見得比女人清淨多少。
謝念慈被吵的頭疼,可還是想要拿喬便也沒有開口阻止。
直到有大臣跪到他麵前,磕頭道,“大人,你就為我們拿個主意,說句話吧。”
話還沒完,那已經初見白發的臣子就哭了出來。
“下官的女兒,下官寶貝了半輩子,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去太廟那種地方受苦啊,大人!”
這裏文臣武將不少,雖說將女兒送入宮中選秀女這行為或多或少都有沾了些私欲,可是其中也不乏真正疼愛女兒的人。
所以那人那一跪,情真意切的說出這番話後,堂中其他的人便自覺停了聲。
男人低聲啜泣的聲音忽視不了,終於也有人沒有忍住,抱拳跪了下來。
“謝大人,您給我們拿個主意吧!”
謝念慈看著一個個跪下的人,跪在最前麵的多是對家中進選秀女的女兒真心有幾分疼愛的人。
不過,不管這些人是為了什麼求他,單是看著這群人盡數跪在他麵前的場景,謝念慈看的心裏十分熨帖,就像是百官朝拜。
謝念慈心中舒坦,麵上卻是露出了為難,見一個個大臣跪下,他才起身去扶。
“容大人,您這是做什麼?您這禮數我本官可萬萬受不的啊!”
“謝大人,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子老來得女,給老夫拿個主意吧!”
那被謝念慈扶的老頭並沒有順著他的力道起身,他跪在地上話裏話外全是哀求。
“容大人,您先起來咱們在談這事!”謝念慈話裏全是無奈為難。
老頭脾氣強的厲害,非是不起,他態度強硬,“若是今日謝大人不給老夫拿個主意,將我女兒撈出來,老夫便長跪不起了。”
最終還是謝念慈無奈的答應道,“容大人你先起來吧,各位大人也起身吧。”
話一頓,謝念慈無奈長歎了一聲,“罷了,我答應你們了!”
……
已盡深夜,納蘭胤宮中的燈還未熄滅,燈影搖晃中,納蘭胤正拿著眉筆細致的給已經沒有了絲毫氣息的屍體描眉。
納蘭胤手下動作溫柔,手中筆觸碰到律衍先前的被毀的半張臉時更加多了些小心。
直到最後一筆落,納蘭胤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看著那化了眉的女人,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律衍,你的臉已經完好如初了,這神醫果然是神醫!”
納蘭胤誇了一句,然後放了手中的東西,坐了下來,輕撫著女人的眉眼,語氣溫柔。
“我知道你最愛美,你若是看到現在自己的模樣,定然會很開心的吧!”
納蘭胤寢宮中掛了兩件大紅色的喜服,鳳冠霞帔一應俱全,他轉頭看了看那美的有些刺眼的喜服時候,笑了。
“律衍,再等等,我們馬上就可以成婚了,你看,我給你準備的鳳冠霞帔。”
納蘭胤轉過頭看著躺著的人,湊近了她,小聲且神秘的道。
“這可是我親自選的布料,親自裁剪,也是親自為你刺繡的鳳袍,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