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絕配”,好像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但是唐玉簡顧不得生氣了。
因為,情況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
黎昶看著她坐立不安的樣子,十分詫異:“怎麼了?”
唐玉簡遲疑了老半天,終於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是幾月來著?”
旁邊牽馬的幾個士兵齊齊笑出了聲。
黎昶無奈:“你這是傻了不成?先前是誰說婚事辦完之後緊趕著要回京過年來著?今天是冬月初九啊!”
唐玉簡點了點頭,苦笑道:“那就沒錯了。我是傻了,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那不可能,朕怎麼會傻?”黎昶很不服氣。
唐玉簡撥馬往他身邊靠了靠,低聲問:“你不傻,上次我讓你叫人去城裏替我尋個產婆來,你問了沒有?”
黎昶一拍腦門:“最近這不是忙嘛……明天,明天我便叫人去找!”
“怕是等不到明天了。”唐玉簡扁了扁嘴,委屈道。
黎昶一呆:“怎麼?!”
唐玉簡氣得拿手肘狠狠地給了他一下子:“還問怎麼了?你還敢問怎麼了!你問問你家小公主,看她肯不肯歇一會兒,明天再出來!”
黎昶勒住馬頭,愣愣地看了她半天,忽然“嗷——”地吼了一嗓子,嚇得整個儀仗裏的士兵齊齊打了個哆嗦。
圍觀的百姓更是被嚇壞了,直疑心狼來了。
當然狼並沒有來,隻見大周皇帝臉色大變,整個人手舞足蹈跟發羊癲瘋似的,亂了好半天才扯著嗓子吼了一聲:“回府!即刻回府!”
這是怎麼了呀?!百姓們更害怕了。
黎昶卻已顧不得旁人害怕不害怕。
將士們還沒回過神來呢,他已伸手將唐玉簡撈到了他自己的馬上,策馬衝出儀仗便往回跑。
原本喜氣洋洋的大街上,瞬間亂成一片。
城主府內,酒宴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眾人原本算計著儀仗應該還有大半個時辰才能回來,正好趁著皇帝不在多喝幾杯。沒想到兩杯酒還未下肚,便看見眼前一道紅影閃過,竟是他們皇帝丟下了儀仗,自己扛著皇後娘娘騎馬跑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遇襲了?!
眾將士大驚失色。
黎昶也顧不得理會他們,一邊向內室直闖,一邊連聲喊:“去叫大夫!把所有的大夫都找來!”
果然,是遇襲了。眾將士齊齊放下了手中酒盞,各自帶著幾分醉意去找自己的兵刃。
已經跑得隻剩一道殘影的黎昶又拋出了一句:“還有產婆!馬上去找最好的產婆來!”
產婆?
眾將士愣了半天,終於有人回過神來,跳腳道:“咱們將軍要生了!”
在裏頭伺候茶水的雁兒聽見動靜,忙把昨日請來的產婆叫過來,塞進了內室。
聽著產婆在裏麵有條不紊地連下了幾道命令,可憐的小丫頭雁兒終於拍拍胸口,長出了一口粗氣。
她就估摸著大約是這幾天了嘛!沒想到那倆主子一個比一個不靠譜,請產婆的事就隨口吩咐了一句,之後就忘到腦後去了!
要不是她這個做丫頭的一遍一遍地催人去打聽,又自作主張把人請了來府裏住著,這會兒豈不是要抓瞎?
瞧瞧,攤上不省心的主子,做奴才容易嗎!
不管怎麼說,如今產婆有了,過了一會兒一大幫大夫也著急忙慌地來了,這事兒應當算是穩妥了吧?
雁兒瞅著被產婆攆出來的黎昶,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心道:讓你糊塗,這會兒你就先擔著心吧!
黎昶在門口團團轉了半天,終於走到了雁兒麵前,問:“你家小姐……皇後她……這兩天沒說什麼?怎麼一點預兆也沒有,說生就要生了呢?”
雁兒更加無奈:“您就別問了,她比您還糊塗呢!就算有預兆,她自己也不一定能當回事!”
黎昶想了想,服了。
可不是嘛。那個女人……她什麼時候當回事過?上個月她還自己偷偷跑出去騎馬,還差點撞了人呢!今天騎馬遊街不也是她自己要求的?但凡有點腦子的女人怎麼會在產期臨近的時候還這麼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