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發燒了,高燒昏迷,她躺在病房中不停的說著胡話,像是在經曆一場人生的跌宕起伏,不上不下。
胡醫生等醫院的著名醫生都來給她看病,他們用了各種降溫的藥物和方法,企圖讓簡瑤的額頭冰冷下來,但都沒用。
她的溫度始終保持在三十九,身體也出現了各種發炎的反應。
這是胡醫生等人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在第三天上午,簡瑤的身體溫度依舊沒有下降的趨勢,在又一次為她診斷之後,胡醫生和院方拿出來了最權威的解釋。
“夫人的身體正在經受一場鬥爭。”
胡醫生簡單明了的說道,“她過去受到了嚴重的精神和心理創傷,現在她的大腦在進行開顱手術之後,這兩種創傷的潛在性威脅被激發了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夫人之前應該是得過抑鬱症,但她生性堅強獨立,將這種抑鬱症的黑暗人格給全部壓了下去。”
說到這裏,胡醫生歎了口氣。
“但現在,生理上的病痛讓她的心理防線變得特別脆弱,抑鬱症的黑暗麵全部激發,以後主宰夫人的很可能就是她的潛在人格。”
也是她的第二人格,黑暗人格。
這個人格會排斥她之前的所有感情,會讓她極力抗拒她受過的傷害,說白了就是個極端的自我保護意識。
就像是刺蝟的刺,但她的刺是雙向的,紮傷了別人,也紮傷了自己。
相反,那些過去和她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反而能夠更好的卸下她的防備,讓她接受他們,正常的相處。
聽了胡醫生的話,霍瑾銘久久的閉著眼。
“具體表現成什麼樣子。”
樣子?
胡醫生想了想,“有多愛,就有多恨。”
他的話讓霍瑾銘全身巨震。
再次看向了胡醫生,他的聲音都在顫抖著,“你的意思是,她愛過的,現在都是她最恨的,她過去恨著的,現在反而愛?”
“不,現在忘卻。”
胡醫生歎了口氣,“霍總,她的大腦這樣純粹是本能,在她的第一人格不再獨立堅強的時候,她的身體選擇了第二人格來保護自己。”
“過去她受到了多少傷害我不敢想象,但能夠讓她硬生生逼迫著自己從抑鬱中壓抑出來,肯定是極大的苦難。”
“有沒有別的辦法。”
霍瑾銘再次顫抖著聲音問道,“讓她接受她的過去。”
“有,徹底遺忘,重新開始。”
胡醫生似乎明白霍瑾銘的心中所想,低聲說道,“但願她能夠忘記。”
這是他最後的想法。
希望簡瑤能夠安然無恙的度過這關。
第四天開始,簡瑤的高熱退了下去,但正如同胡醫生所猜測的,她的心理上似乎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不再去質疑自己到底是誰,不再去質疑時間,等到她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她似乎將所有的都忘記了。
連她是誰都忘了。
這次忘記的更加徹底,世界對她來說一片空白,簡明遠和簡良她都不認識了,似乎就是個煆燒之後的白瓷瓶。
要將她印成什麼樣子,全靠現在的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