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沛離幾乎把雁雲穀的整條街道找了個遍,青瑤、明淨也各自帶著人馬在周邊四處尋找。
天黑了,仍舊沒有半點音訊,莊沛離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一支飛箭倏地插在了他身旁的門框上,剪頭綁著紙條。
“若要人無事,元宵節夜子時到鬼穀崖一會!褚文釗。”
箭羽被莊沛離折段成兩截,“褚文釗!”
昏黃的燭光下,陸承寅在批改奏折,堆摞成山的奏折看得他眼睛酸痛幹澀。
他站起身,推開門,想出去透透氣。門口的侍衛在打瞌睡,他並沒有叫醒他們,想想在這寒冬裏的夜晚站上一整夜,又冷又困,確實難熬。
他披著大氅走在回廊裏,地上的白雪讓原本漆黑如墨的夜晚明亮了一些。今天天氣很好,天上的月亮很是純淨。
他抬頭望著幽深的夜空,仿佛看到了阿姿的笑臉,隱隱約約,轉瞬即逝。
“你過得還好嗎?”他心裏問道。
莊沛離應該對她是極好的。那日,他實在想她,就連夜騎著快馬到了雁雲穀。
他見她和一男一女兩個友人在商鋪裏說說笑笑。的確,莊沛離說得沒錯,沒有他,阿姿也能過得很好。
陸承寅伸手從地上捧起一把雪,覆於麵上,冰涼的雪讓他頓時神清氣爽。
“有刺客!抓刺客了!快抓刺客!”
“保護皇上!”
一陣吵鬧聲遠遠傳來,陸承寅聞聲而去。
“發生什麼事了?”他問侍衛。
侍衛看清是他,急忙下跪道:“回稟皇上,方才有刺客偷襲!羅將軍已追出去了!”
不一會兒,羅鬆回來了。
“怎麼一回事?”他問羅鬆。
羅鬆道:“方才有一支飛箭射入殿內,我追出去卻沒見到人影。”
羅鬆把箭拿給陸承寅,上麵綁著紙條。陸承寅拆開紙條,看得神色凝重。
羅鬆問:“皇上……”
“是褚文釗。”
“什麼?!”羅鬆很是驚訝,“他,他不是被處斬了嗎?”
“看來我們小覷了他!”
“他想幹什麼?!”羅鬆問。
陸承寅將紙條捏在手心,道:“他抓了阿姿,讓我在元宵節夜的子時到鬼穀崖一會。”
羅鬆擔心道:“皇上當真要去?鬼穀崖地形複雜,褚文釗這人陰險狡猾、詭計多端,萬一他在那裏布了陷阱,此去怕是……”
“去是一定要去的,阿姿在他手中,我若不去,阿姿會有危險。”陸承寅道,“這一次絕不能再讓褚文釗逃跑!”
褚文釗還算沒有為難阿姿,雖將她關在宅子裏不準外出,倒是能在院子裏自由活動。
阿姿一開始想過逃跑,但褚文釗派人把宅子守得密不透風,她觀察了幾日,實在無處可逃,最後隻得作罷。料想褚文釗暫時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元宵節的這天,她被人套上黑布送上了馬車,馬車跑了很久,她被顛得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阿姿也清醒過來,她聽見了輕微的打鬥聲。
“喂!怎麼了?”她朝外麵喊道。
簾子突然被掀開,阿姿頭上的黑布也被接了下來。
“阿姿,你沒事吧?”
“宋大哥!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阿姿既驚又喜。
“這些我稍後再告訴你,我們快走吧!待會人追上來了。”宋堯說。
阿姿才知道她已經身在圖城。天色接近黃昏,宋堯帶著她來到一戶農家。
他道:“天快黑了,你先在這裏住一晚,主人是我的朋友,他會照顧好你。我有點事就不陪你了,明早再來送你回家。”
阿姿點點頭:“你忙你吧!”
宋堯走後,阿姿吃了點東西就有些困了,正當準備上床休息時,她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宋堯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裏?而且他剛剛救了她之後,她並沒有看到褚文釗的兩個手下,難道跑了?但據她所知,宋堯並不會武功,他是怎麼趕跑那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