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羈柏政用槍指著心口,羈景安倒像沒有受到一身的重傷一樣,挺直背脊傲然地佇立在原地,語氣不急不緩。
這個矜貴而強勢的男人,無論何時何地,臉上總是淡然平靜,誰都無法從他的麵容上窺視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更沒有誰能看出來他左腿的膝蓋骨,已經碎裂了。
在極度變態惡心的羈家別墅,他被羈柏政關押在地下室,受盡了侮辱和抽打,強忍痛苦,早已經深深刻入骨子裏。
這點骨折的疼痛,他還是能忍得住。
羈柏政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羈景安,見他完全沒有露出一丁點的痛苦,心中很不爽,在他看來,快要死的人了,就要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而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淡定模樣。
變態的人,自然有變態的趣味。
雖然三分鍾之內,不能打自己的臉馬上要了羈景安的小命,但讓他繼續承受痛苦還是可以的。
於是,羈柏政手裏的槍口往下一沉,從羈景安的心口對準到他的左腹部,笑眯眯地連續開了兩槍過去……
砰砰!
兩顆花生米大小的彈孔,立刻射進了羈景安的皮肉之內,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順著黑色襯衫的衣角,流到了船艙的地板上。
“景安,你沒事吧?”
倪威在一旁看得眼角欲裂,連忙撕裂他的白色棉質T恤,利落地給羈景安包紮傷口。
“沒關係,暫時死不了。”
羈景安一臉平靜,扭頭看看窗外的天空,等待王梓濯發射的煙火信號。
在與羈柏政對峙的過程中,在王梓濯還沒有救出兩個寶貝的時候,他和倪威不能不忍受羈柏政的變態報複手段。
哪怕是死,也不能反抗。
“景安,你小時候多麼聽話啊,乖乖的,任由我為所欲為,為什麼長大了你偏偏要從我身邊逃走,甚至還想要我死呢?如果你一直乖乖的,我還真舍不得讓你去死。”
看到羈景安腳下的那灘鮮血,羈柏政興奮地舔了舔唇,被刺激得渾身血液沸騰,那張與羈景安有六七分相似的俊臉,此刻透出極度瘋狂的欲望。
那股子齷蹉惡心的目光,死死地黏在羈景安的身上,倪威實在看不下去了,破口大罵,“老東西,不要臉的死變態,我跟你拚了。”
說完,就要繞過紅木桌子朝羈景安惡狠狠地撲過去。
就在這時……
遊輪的上空,突然放射了一道耀眼絢爛的煙花,照耀了整個海麵一片漂亮的紅色。
倪威的身子一頓,僵硬地站在離羈柏政半米的距離,下意識轉頭去看羈景安。
羈景安也在回視他,勾唇緩緩地笑了,一顆心在胸腔裏激烈地跳動。
好樣的,王梓濯這是在告訴他們完美營救出夜安念和韓小翼!
忍氣吞聲等到這一刻,反攻終於可以開始了。
羈景安冷笑出聲,手裏握著的那把手槍,被他迅速調轉槍口,對準羈柏政的腦袋,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