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淋漓的傷口,仿佛一下子被殘忍地攤開在陽光裏曝曬,疼得她臉色失去血色似的枯萎慘白,整個人站立不穩,幾近搖搖欲墜。
恨意藏在眸底,顏白馨立刻把羈景安的話添油加醋,一並與之前的那個視頻,一起都發送給了莫雨柔。
她是恨夜羽凡,恨她不愛韓遠川,卻牢牢霸占了韓遠川的一顆完整的心,但有個女人,隻會比她更仇恨夜羽凡,恨不得那個綠茶婊出門就被車撞死的程度。
那個女人,就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好閨蜜莫雨柔。
盯著羈景安挺括泛著冷意的背影,顏白馨陰陰地笑了。
夜羽凡推門進去之時,是一間麵積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房子,放了一張木板床,上麵墊了一塊白色的棉布,毫無聲息的宸梓楓穿了套嶄新的咖啡色西服西褲,靜靜地躺在上麵,兩隻手交握在腹部,麵容十分平靜。
韓遠川站在窗邊,目光遠眺,不知道在看什麼,聽到推門的聲響後,回過頭來,黑眸定定地凝了夜羽凡幾分鍾,才慢慢露出沉穩的笑,“凡凡,你來了,景安呢?”
“他在外麵。”
夜羽凡衝他淡淡點了點頭,移動腳步,緩緩地,一點,又一點,站在了床邊。
平靜如水的目光,定格在床上的宸梓楓身上。
以前在大學裏,有一位女同學因為被男朋友騙錢騙色,一時間想不開,從高達十層的教學樓頂層,一躍而下,當場腦漿開花,死於非命。
由於模樣太慘,當時很多女生嚇的不敢多看一眼,她也不例外。
每次經過那棟教學樓,總下意識加快腳步,不敢多做停留。
那時候,她總認為死去的人的樣子,大抵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
可望著眼皮底下靜靜躺著的宸梓楓,夜羽凡卻心裏無波無瀾,沒有一絲的懼怕。
他看上去,麵容俊美,白皙中透著陰柔,和活著,完全一模一樣。
除了,失去了脈搏與呼吸。
“宸梓楓,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夜羽凡身體顫了顫,低垂下頭,長睫毛安靜地眨著,眼窩下,一片柔和的陰影。
為了這個男人,她愛過,也哭過,掙紮過,但這一刻,再多的怨恨,也隨著他生命的消逝而風吹雲散,她對他,已經無愛,也無恨。
她想,她是真的放下了,過往的那一段不快樂的婚姻。
韓遠川看夜羽凡簌簌發抖,兩腿急忙移動,走到她的身後,張開雙臂一把摟她入懷,輕聲寬慰道,“人死不能複生,凡凡乖,別哭了。”
她哪裏有哭了?
夜羽凡一時愣怔,沒有反應過來,水眸清淩淩地睜大,遲滯地解釋,“我沒有哭,我隻是……”
情緒有點激動而已。
話還沒有說完,房門被人從外麵緩聲推開,一個冷峻眉眼的男人,沉寒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