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出了車,抬步往夜羽凡租住的套房走去。
備用的鑰匙,他早就有了一整套,甚至包括保險櫃的。
哢嚓!
厚重的紅木門應聲而開。
客廳裏留了燈,但韓臻臻已經不見蹤跡,在得到羈景安的確切答複會馬上過來照顧夜羽凡後,人早就離開了。
長腿一伸,關了大門後,羈景安緊緊皺眉,走向夜羽凡住的主臥。
站在門前,他揉了揉通宵未曾休息一直酸脹的太陽穴,伸出有力的右手,推開了門。
主臥裏隻開了一盞柔和的床頭燈,幽黃的一團柔光,淡淡地打在夜羽凡的頭頂上,透出無法言語的朦朧美感。
即使光線並不強烈,羈景安卻一眼就能看清晰,嬌俏柔嫩的臉龐,仿佛一夜之間失去了血色與水分,顯得分外枯萎憔悴。
她的美,含蓄,並不張揚,卻恰到好處令他感到身心舒服。
即便是這般憔悴的顏色,他也喜歡得要緊。
可他疼她護她寵她,換來的是一句一筆勾銷,想到這裏,男人柔和的五官逐漸轉為失落與戾氣,目光沉冷地凝著床上那個可憐兮兮又可恨的女人,麵無表情。
愛情的世界裏,誰是先動了情的人,誰就是那個先認輸的人。
羈景安深吸氣,閉了閉眼,才最終走向她的身邊,低下眸子,貪婪地,目不轉睛地,凝視著。
淡白的唇瓣,稍稍張開了一條縫隙,發出輕微的呼吸,似有如無。
床頭櫃子上,擺放了一袋子內用外敷藥物,說明她受傷的那個部位,還沒有完全痊愈。
想起那天晚上她遭受的罪與疼痛,他卻殘忍地享受到了極致的快樂與滿足,羈景安那顆冰冷僵硬的心,終究是軟了兩分。
就算是結了婚嫁了人又離了婚,也隻是個剛滿二十三歲的女人,比他足足小了六歲,他與她較什麼勁?
羈景安坐在床邊,伸手探了探夜羽凡額頭的溫度,察覺到恢複了正常的體溫,倏然鬆了口氣。
幸好,退燒了。
本來就傻,萬一被燒的更傻了,再喜歡他也不想要。
夜羽凡突然翻了個身,一隻手無意識搭在羈景安的手掌,動了動發白的唇,“羈景安,你別走……”
大概是夢靨了,不斷地胡言亂語。
羈景安回過神,邪惡地挑了挑眉,“夜羽凡,白天不叫,晚上叫,你欠抽。”
夜羽凡體溫還是有點潮熱,感覺到男人冰冷的手掌,腦袋拱呀拱,把汗噠噠的臉牢牢貼了上去,舒服的立刻咧開嘴微笑。
極度潔癖的男人,忍住要抽人的衝動,從褲兜裏摸出一塊折疊方方正正的黑色手帕,仔細地給夜羽凡擦拭頭臉。
認真的程度,不亞於審閱價值上億元的文件。
窗戶大概沒有關攏,突如其來的寒風把窗簾吹得卷起,對麵一棟六樓,莫雨柔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美麗的夜景,無意瞥到這溫情的一幕,精致完美的臉蛋,逐漸變得麵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