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定定地盯著照片,幾乎要埋頭鑽進報紙裏,冷硬的軀體瞬間僵了一僵。
他放下上億元的訂單,動用手裏所有的人脈在桐城的每條大街小巷去尋她,卻原來,她隻是為了找個清靜的地方,悼念她的人渣前夫。
算了,人死為大,這次就不與她過多計較。
羈景安冷漠地勾唇冷笑。
在他的眼裏,比天橋底下乞討為生的人還要落魄的宸梓楓,儼然已經是個死人。
陰沉沉的天,突然下雨了,來的猝不及防。
雨下的很大。
寒冷的雨水驟然打濕了夜羽凡的臉龐。
夜羽凡被冰涼的雨水刺激得身體一震,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蘇醒了過來,她抬腿剛要跑去找一個避雨的地方,才感覺到腿站麻了。
她慢慢彎下腰,伸手去捶打麻木的右腿。
應該是站久了不動的緣故。
夜羽凡咬緊牙關,艱難地彎腰用兩手握著右腿往前挪。
沒事的,靠自己,她能行!
羈景安就站在她身後,不到兩米的地方,她卻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裏,對周遭的環境漠不關心,對他視若不見。
“夜羽凡!”
一道分辨不出喜怒的嗓音降落在她的頭頂。
是誰在喊她?
夜羽凡身子一抖,震驚地抬起頭,透過密密麻麻的雨絲,隻見一臂之遙的地方,一個冷峻挺拔的男人站在那裏,正冷冷地回視著她。
是羈景安。
他不知道來了多久,身上價值不菲的黑色西服被雨水全部打濕了,一手插在褲兜裏,薄唇旁邊,勾著淡薄的笑意。
他怎麼來了?
來了為什麼光站在那裏不出聲?
望著雨絲中靜默的羈景安,夜羽凡震驚得,一下子忘記了開口說話。
男人邁著長腿,很快就站在了她眼前,森冷的眸光幾乎凝滯,“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打算永遠都不去找我,我們之間一筆勾銷?”
她與他有的,不過就是一紙冰冷的合約。
他幫她救父親的命,奪回夜家全部的財產,她陪他睡覺滾床單。
現在,父親還活得好好的,財產奪不奪回無所謂,而她,也已經陪他睡過了,既然雙方互相都遵守履行完畢,自然可以終止合約。
想是這般想的,但被他居高臨下寒惻惻地逼視著,夜羽凡莫名感到心虛氣短。
右腿的麻木感似乎好了點,她慢慢直起腰,僵硬地點了點頭,“合約履行完畢,自然是一筆勾銷。”
最重要的是,在浴室裏跪趴在他身下哭泣求饒的那種屈辱的陪睡方式,一次就夠了,她永遠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她竟然就點頭承認了,早就想要與他一拍兩散。
究竟把他的心安放在哪裏?
“我隻問你最後一次,相處了快四個月,你曾經有,喜歡過我嗎?”羈景安問道,脫下西裝披覆在夜羽凡的腦袋上,寒眸牢牢地盯著她那張慘白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