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不瞬的觀察著蘇葉的臉色,直到看到對方緊蹙的眉頭慢慢鬆開,蒼白如紙的雙頰上有了一絲分粉紅,她的心才緩緩放下。
“感覺好點了麼?”
蘇葉雙唇依舊慘白,隻是臉色不如之前灰白,輕聲“嗯”了一句算作回應。她也總算吸取了教訓,不敢再動分毫了。
蕭楚兒放心的同時,還是忍不住多嘴來了一句:“都讓你別亂動了,現在好了,知道疼了吧?”
蘇葉虛弱的扯了扯嘴角,輕聲喃喃:“外麵是……”
她歎氣:“都這樣了,你還關心外麵怎麼了?!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好好休息,等喬格回來之前,你都不準動,也不準思考,就安安心心的當一個米蟲吧。”
蘇葉怔愣了一秒,弱弱的說:“這應該不能叫米蟲吧?應該是……”
呃,癱子。
剩下的字被她在蕭楚兒不讚同的眼光中,慢慢吞回了肚子裏。瞳孔還不自覺的縮了縮。
蕭楚兒見她老實了,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得上揚,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好好休息。明早見。”溫柔的抬手幫她整理了床鋪,轉身離開。
蘇葉心口一直憋著一口氣,直到“哢嚓”一聲響起,她才如劫後餘生一般,長長舒了一口氣。
本想大口大口喘氣的,胸口和雙肩的疼痛,阻止了她所有的動作。
她委屈的癟著嘴砸了砸,幾秒後,累極閉上眼睡了過去。
蕭楚兒出門,就見莫安然如鬥敗的公雞癱坐在地上,周身縈繞著一股死氣。
哦,不對,她本來就死了。
她剛出門,秦贏的目光就一下移到了她的身上。四目相對,她不由的笑了笑,走到對方身邊,抓住了他的大手。
“你們談完了?”
秦贏點了點頭。
確切的說,兩人根本沒有交談。
蕭楚兒離開後,秦贏就用氣將莫安然壓製住了,隻說了一句話:“五天後,你帶路,去長生不老門。”
慢則生變。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談了些什麼?”
蕭楚兒的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睫毛輕顫,淡漠的說:“五天後,我們出發。”
她一愣,下意識的問:“我們不等無量他們了麼?”
“明天就到。”
秦贏一貫沒有欺負的聲音,如一道霹靂在蕭楚兒的耳中炸響。
她有點懵:“你怎麼知道?”
秦贏抬手揉了揉她傻愣的臉龐,沉聲說:“彥兒和我接上了。”
他們父子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聯係,哪怕相隔萬裏,也可以同對方聯絡上。
之前因隔得太遠,秦贏才沒有說。
蕭楚兒了然的點了點頭,指著莫安然:“那她怎麼辦?”
莫安然頭頂的傷,森然的令人恐懼。
秦贏瞥了一眼:“無量會治。”
她忽然覺得,無量整個就是一個移動的醫院啊!
事情也算暫時得到了解決,蕭楚兒讓秦贏帶著莫安然躲到了衛生間,自己叫來RoomService整理房間。
當服務生和經理來時,她覺得自己此生都不會忘記對方臉上的表情。驚愕間,雙眼瞪得幾塊要炸裂,五官呈現了一種不自然的扭曲,有點醜。
一切收拾好後,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折騰了一天,蕭楚兒決定自己都快散架了。
她沒有再理會莫安然,收拾好自己後,拉著秦贏就睡去了。
莫安然如沒了知覺的植物人一般,目光呆滯的躺在沙發上,沒有焦距的雙眸始終睜著。若半夜有人路過,也許會被嚇的半死。
時間一分一秒從指縫中溜走,天蒙蒙亮的時候,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入,恰好照在莫安然的臉上。一絲不同於身體的溫度從肌膚滲入,慢慢淌入全身。
她幾近麻木的眼瞼慢慢有了知覺,不自覺的動了動。僵直後被撕扯疼痛感令她飄忽的思維猛地回籠。
莫安然扭了扭頭,慢慢坐直了身子,揉了揉僵木的臉龐,一點一點動了動全身的肌肉,好一會才算恢複正常。
“你醒了?”
乍然而起的聲音,莫安然心底一個哆嗦,身體微微一顫,目光下意識的轉向了出聲的人。
蕭楚兒坐在床頭,偏著頭看著她,幽然的目光中看不出情緒。
她輕輕點點頭,“嗯”了一聲後,目光變的有些飄忽。
“有什麼想問的?”
蕭楚兒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又讓她的心底不禁打了一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