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兒沒有興趣去探究她的眼神,自己的目的,隻有一個。
莫安然低頭,輕輕甩了甩頭,想要把一團漿糊的腦子甩的清醒一點。至少可以想到一個兩全的辦法,解決眼下的情況。
“你一定要拿回你的箱子嗎?”
這是她找自己師父詢問後,對方給的最好的解決方案。
箱子拿回去交差,就算結了這個案子。
蕭楚兒很果斷的搖搖頭:“我說了,東西,我要,案子,也要消。沒得條件可講。”
莫安然咬咬唇:“不,你必須得讓我有一個交代。”
蕭楚兒冷嗤:“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讓你有交代?!你不想我一個衝動,讓你徹底消失吧?”
莫安然無言,臉上的神色變得如鍋底般黑沉。
力量的過分懸殊,令她根本沒有反抗之力。想要躺下任人宰割,又心有不甘。
雙方一時陷入無聲的對峙中。
三分鍾瞬然而逝,莫安然宛如經過了長久的深思熟慮一般,緊緊抿著唇說:“相互退一步,如何?”
蕭楚兒凝目盯著她看了幾秒,眉腳微不可見的輕輕一跳,饒有興致的問:“哦,你想怎麼退?”
莫安然聽出她言語中的鬆動,緊張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一絲的緩解。她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吐沫,喉頭輕動,緩緩的說:“東西你拿走,箱子留下。”
反正至今為止,沒人能打開那個箱子。她要的,隻是一個憑證,至於裏麵有什麼。她隻好奇,卻與她五官。
蕭楚兒先了愣了一下,毫無預兆的笑了。
笑聲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莫安然不僅聽出來了,也看出來了。
她怔怔看著眼前人斜斜上揚的嘴角,丹鳳的小眼中,滿是譏諷。
她不自然的偏開了頭,竟不敢與之對視了。
蕭楚兒直到笑夠才幽幽停下,嘴角的笑意卻沒有抹去。
“可以。”
她點點頭,同意了。
就像莫安然一所想一般,箱子本就無所謂,要的,不過是裏麵的東西。
而在她點頭的瞬間,莫安然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壓力,在一瞬間消失了。
此時的她,就像掐住的喉嚨被鬆開,終於有了喘息的時間,心中恍然有種死裏逃生的錯句。
她不知道,剛才的形勢,若在僵持幾分鍾,她很有可能就真的會被掐住了命脈。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晚上九點,我在警局門口等你們。”
蕭楚兒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同秦贏一道離開了。
他們走後,莫安然一臉頹然的跌坐回椅子上,後被早已被冷汗沁濕。
如此巨大的壓力,她隻在趙高那感受過。除了驚懼,她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蕭楚兒身後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思考間,她的手不自覺的從抽屜裏拿出了趙高給她的資料。
這些東西到手後,她從未打開看過。她的心,莫名有點害怕,總覺得,打開了,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她不知道,從她的手,碰到這份文件袋的開始,事情就已經不在她的控製範圍之中了。
不論她是否要開,一切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莫安然呆愣許久,回神時,窗外的天竟然已經黑了。有點傻眼的撇了一眼窗外的天,又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然是晚上八點了。
據約定的時間,隻差一分鍾了。
莫安然揉了揉早已僵直的脖子,正準備起身,手上棱角分明的觸感,又引起了她的注意。
手中黃皮的文件袋,已經被她捏的隱隱有些變形。
她又忍不住糾結。
可這一次,時間很短。
幾乎沒想什麼,她的好奇心就將理智戰勝。她接著窗外的月光,慢慢抬手,一下一頓的將文件袋的繩子慢慢解開。
打開袋子的瞬間,她一眼就看到了裏麵躺著的兩張白紙。
她手抬起,忽然覺得裏麵的東西會咬人一般,忍不住縮了縮。胸口的起伏的交替,頻率也變得快了起來。
莫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一閉,一把抓起裏麵的紙張。手上力氣沒控製住,不注意將一角捏起了褶皺。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不就是一點身份資料麼?我至於緊張這樣麼?”自嘲的笑了笑,接著月光,低頭讀了起來。
莫安然速度很快,看完最後一個字的瞬間,她手上的力氣,就像被人忽然抽幹一般,手中的紙片,也猶如雪花一般,晃晃悠悠掉落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又愣了多久,隻是回神後,全身僵硬的發麻。
她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片刺眼的白色,默默的歎了口氣。彎腰把東西撿起,裝進文件袋,收進抽屜後鎖上,才起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