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林璃道。
華德睿將目光轉向擂台，道：“何不上去比試一番？”
林璃看了看他的根骨，道：“你不行，你學的不過凡武。我不和你比試。”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微笑著伸出手，“請。”
林璃看了看考官，見他點頭，才上了擂台。
她的主要目的不僅僅是大放異彩，還是要將這渾水攪得更渾。既然有人願意陪同，再好不過。雖然這個人她並沒有想到是他。
兩人在擂台兩邊站定，考官插上一炷香，道：“開始。”
華德睿穿著長袍，長袍曳地，十分不方便行動。他腰間插著一把折扇，此時緩緩抽了出來，竟是要當做武器。
林璃緩緩說道：“你的扇子當不了武器。”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笑了笑，下一秒身形忽然不見。
一刹那間擂台四周樹葉搖動，妖風四起，風沙漫天。林璃退了一步固守陣地，腳下虛而不實，太清上決已然運轉。
考官點了點頭。
忽然，風漸漸止息，華德睿的身影再次出現，“唰”一下折扇打開，眼角上揚，彎成了兩輪明月。
折扇打開的那一瞬間，所有飛翔的樹葉枝條花朵石子都凝滯在半空，振動起來。
“共振。”考官心裏說道。
林璃沒見過這種武功，但真氣凝於雙眼，讓她看到所有飛在半空的物體周圍都發出一圈一圈的波紋，像是燃燒，在散發著熱氣。
林璃大吃一驚，未待反應，所有的物體都已向著她疾馳而來。
這速度並不比林璃快。她躲得從容，身上的衣衫卻已破爛不堪，有些被劃，有些被燙。
她身上倒沒有走光的窘迫，帶著幾分感慨說道：“此等武功，怕是不輸真武。”
“拙劣之技，讓你見笑。”華德睿微微一笑，風度翩翩。
林璃點了點頭，三尺領域之下，起火的衣衫很快熄滅。
華德睿眼中發亮，道：“這是什麼武功？”
林璃不答，化為一道輕煙緩緩靠了過來。身周三尺，一半炙熱，一半冰涼。
華德睿看透此中玄機，心中警惕。他已打定主意要躲，卻看眼前的輕煙已經漸漸蔓延整個擂台，全是因為身形過快所致。
華德睿扇子一折，屈了手腕將其拋出，扇子所過之處，輕煙皆散。他按著這軌跡行走，卻沒料到背部如同寒芒乍刺，一點涼意從後背透了進來，很快就要遍布肺腑。
他趕緊內視，發現所過之處皆為寒冰，血液凝結，鬱結於心，吐了一口血。
寒冰無殺人之意，漸漸散去，化為流水。而流水循環之中，又逐漸滾燙，灼燒著他的經脈。
這滾燙的熱水翻來覆去地侵蝕掠奪占有，他很快感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力氣，灼熱得隻剩下了麻木。
在丹田的內力隻能稍稍幫他緩解痛感，實際上，在碰到熱水的那一刹那，他的內力便消失殆盡，不知去向何處。
“你好些了嗎？”華德睿聽到有人問。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個女子的臉龐便完整地勾勒了出來，盡管並不清晰。
他說道：“還行。”
刹那間，身體裏湧動的熱流都漸漸歸於沉寂，與他的血液融在了一起。他站了起來，驚訝於發生的事。
林璃道：“沒控製好，實在抱歉。”
“無妨。”華德睿笑了笑。盡管他現在狼狽至極，但臉上的笑容依然溫和清朗。
考官們商議了一下，最中間的人站起來宣布：“林璃勝。”
華德睿對她點了點頭，緩緩走下擂台。
林璃想過去扶他，但是很快便有侍女將其扶住，並快速給他喂藥療傷。她想了想還是沒有過去。
“郡主，下次再見。”華德睿隔著距離，衝她喊道。
林璃渾身一凜，連忙拒絕：“我不去。”
他再沒喊話，似乎是暈了。
林璃回頭看了看，他的侍衛們早已將他救走，擂台旁沒有人影。
說沒有人影應該不太對。在他們倆比拚之後，又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湧入。這次武學考試紛繁複雜，程序甚多。林璃是天昭帝內定的人，自然有諸多便利。她隻冷冷看著他們比武，並看到象征自己的身牌掛在首位，無人撼動。
她打了個嗬欠，準備去大華殿。
“東華國元啟帝，挑戰林璃。”考官宣布。
她停下腳步，挑眉。顯然有些微惱。她之所以選擇盡快離開，就是不想碰上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天驕。正是因為誰都可以參與，才顯得此中局勢詭譎複雜。她尚且自身難保，更不想多惹麻煩。
小皇帝的特殊身份，意味著他的姓名不能直呼。因而，考官隻叫了帝號。
“上來吧。”小皇帝冷冷站著，負手而立，甚至都沒有舍得給她一個眼神。
林璃向擂台上看，隻能看到一個身量約七尺半的少年。上次相見，他還沒這麼高。沒想到過了幾個月，她也有些不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