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牢房的大門忽然被推開,幾個女囚嚇了一跳,紛紛停手看著走近的幾個警衛。
“你們在幹嘛?”警衛的嗬斥聲響起,幾人趕緊收手靠在蹲在了牆角,雙手抱頭,剛才的囂張樣子不複存在。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們!”渾身是血的葉瀾汐趴在冰冷的地麵上,抓著其中一個警衛員的褲管哀求著。
看她狼狽的樣子,警衛也怕了,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怕是會出人命。
其中一個警衛看著她的樣子心裏起了惻隱之心,他低聲問另外一個警衛:“送醫院吧,要是出人命我們也吃不好兜著走。”
對方點頭,葉瀾汐被送往醫院。
葉瀾汐躺在手術室,小腹一陣陣的疼痛,讓她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她還是緊緊地抓著醫生的袖子,祈求的說道:“無論什麼情況,我隻保孩子!”
醫生漠然的點了點頭:“葉小姐請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一波一波的疼痛襲來,整整十個小時孩子才出生,在聽到孩子啼哭的那一瞬間,她絕望的一顆心像是瞬間恢複了生機,孩子,就是希望。
可是就在這時候,她突然間感覺一大股溫熱的液體從她下體流出。
“病人血崩,趕緊搶救。”
伴隨著醫生的尖叫,她的意識漸漸抽離。
孩子,我的孩子,葉瀾汐的手伸向對麵托盤上正在哇哇哭的孩子。
媽媽想抱抱你,你是媽媽的希望,有了你,媽媽就算受再多的委屈,都值得。
透過窗外,可以看見大雪紛飛,把整個江城都覆蓋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孩子的身影漸漸地和窗外的大雪融為了一體,她也失去所有意識。
二十四個小時之後,葉瀾汐被推進了病房,脫離了危險。
病房的們被推開,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葉瀾汐也隨之緩緩睜開疲憊的眼睛,手覆上小腹,哪裏已經平坦。
她扭頭看著換吊瓶的護士,聲音沙啞:“我的孩子呢?”
“夭折了,已經被處理了。”
什麼?
是不是她聽錯了?
“護士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的孩子剛才哭的很響亮的。”
“醫院不會騙你,孩子隻活了十二個小時,你昏迷了二十四個小時,請節哀。”
護士的話讓她的呼吸一滯,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讓她幾乎喘不過來氣,她拚命的搖著頭,不,她不信,她不信老天爺對她如此殘忍。
“不可能!我的孩子怎麼會死,是你們在騙我。”葉瀾汐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可是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從床上摔了下去,這一刹那,大片大片的鮮血從她的傷口流出,葉瀾汐抓著護士的褲腿,祈求的說道:“求求你,把孩子換給我,我就看一眼,求求你了,讓看看我的寶貝。”
護士急忙喊來了醫生,將她的傷口重新包好,最後在她近乎絕望的眼神中,護士漠然的回複一句:“對不起我們已盡力了!”
之後,她拿著托盤走出病房。
葉瀾汐沒有吭聲,眼底一片死寂,小手緊緊的攥住,指甲陷進血肉中,順著指縫流出。
眼淚在眼睛角滑落埋沒在兩遍的鬢發中,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也不放過?
手在小腹上遊走那裏已經空了,感覺不到他的心跳,感覺的不到他踢自己,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喃喃低語:“我的孩子……”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嘴裏充斥著血腥味,她好疼,心疼,她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孩子的命,明明來到她身邊,卻又棄她而去。
她拔掉手上的吊針,下床小腹一陣一陣的疼襲遍全身,她一手扶住牆,一手捂著小腹,因為剛生產完,下身很痛,她無視這點疼痛,艱難的走到窗口。
窗外大雪還在下,葉瀾汐伸出手接著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冰涼,就如她的心,悲涼。
此時此刻她軟弱的一塌糊塗,窗外大雪紛飛,如柳絮隨風飄,隨風愈吹愈猛,雪月下越大,夾雜著淩冽的寒風,透露著一股悲戚。
絕望能使人絕地逢生,也能讓一個人瞬間變得更加堅強。
葉瀾汐勾起唇角,她若不堅強,沒有人會懂她到底有多痛,她攥緊手掌,掌心的雪很快化為水,順著指縫往外流,蒼白的嘴唇幹裂脫著皮,微張著呢喃出細語:“我若不堅強,沒有會懂我要怎麼繼續生活下去,我若不堅強,沒有人知道我微笑背後所隱藏的傷痛怎麼激勵我。”
她收回手,回到病床上躺著,望著上方,聽著外麵悉悉索索的下雪聲。
“我的寶貝……”眼神從死寂,變得堅定。
她會把他深深的印在心裏,烙印在她的血肉之中,更會讓害她孩子的人付出代價,那怕要壓上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