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天氣預報一向就沒有準過,明明剛才主持人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今明兩天都是豔陽高照,但是誰知在傍晚入夜時分,卻突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街上的行人們一邊抱怨著一邊紛紛加快了回家的步伐,朦朧的雨簾給一切景象都籠罩上了一層曖昧的色彩。
一個瘦小的身影卻絲毫不顧及這豆大的雨滴,緩緩的走著,臉上帶著義無反顧的決然。高高束起的馬尾已經打濕,一縷縷發絲粘到臉上,說不出的淒涼之感,躲到路邊便利店的人紛紛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要這個樣子走到哪裏去。
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裏,寧君昊手持一杯紅酒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麵容冷峻,十八年前也是在這樣一個雨夜,自己失去了最愛的的人,想到這裏便不由得將手中的酒杯握的更緊。
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踉蹌的進入了寧君昊的視線,飲下一口紅酒,灼燒感順著食道一直蔓延到胃裏。
你終於來了!
寧君昊轉身下樓,對著管家交代了幾句,之後看著死活賴在這裏不走的範文姍,唇角綻開一抹微笑,“姍姍,你不是說想要留下來吃晚餐?”
說完,寧君昊紳士的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範文姍受寵若驚,連連點頭,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君昊哥的笑容了啊。
別墅外。
那個瘦小的身影停在別墅的黑色鐵門前麵,摸了摸臉上的雨水,抬起頭,一雙倔強卻澄澈的眼眸,除了段慕晴還能有誰。
段慕晴來到這裏這裏跪了整整一個多小時,這華麗別墅裏麵的主人明明早就知道她在外麵了,卻說是要先吃晚餐不接見客人,硬是沒讓她進了門去。
冰涼的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身上,段慕晴打著寒顫,拉了拉已經濕透了的衣物,緊緊地握著拳,指甲也深深地陷入肉裏。
如果不是為了她母親,她是絕對不會甘心忍受這般羞辱的!但是……但是現在她沒有辦法,是她有求於人,別人怎麼刁難她她都得忍了!
就在這時,段慕晴麵前的實木大門突然打開了,她抬起了有些僵硬的脖子,胡亂地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就看到有三個人走了出來。
開了門,現在正打著傘候在一旁的是一副管家模樣的男子,他恭謹地打開傘來讓在一旁,接著出來的是一個雍容典雅的女子,妝容精致,神情輕慢,她挽了挽裘皮披肩,看到跪在那裏的段慕晴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精致的細眉。
“怎麼回事?這是誰?怎麼跪在這裏?”她語調有些厭惡地問道,揚起了尖俏的下巴,聲音清靈剔透,卻又帶著千金小姐特有的慵懶華貴的調調,隻見她微微側過了頭,神情淡漠地看了管家一眼。
“姍姍,她就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那個人。”這時候,又有個男人的冷淡的聲音從她後方傳來,這棟別墅的主人,也是段慕晴今天來見的人,寧君昊也走了出來。
他隻是瞟了一眼渾身濕透的段慕晴,連眼神都沒有多做駐留,仿佛多看了她一眼都會汙染了他的眼睛似得。然後就攬住了範文珊的細腰,為她緊了緊外套。
“哦?原來就是這位啊,”範文珊短促地笑了一聲,細蔥般的手指掩了掩紅唇,“這是有多沒教養,跪在別人家門口,裝可憐麼?”她說著瞪了段慕晴一眼,“人家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我們欺負了你呢。還不站起來讓開,怎麼,這條路還讓不讓人走了?”
她說著就抬起高跟鞋的那尖的可以戳死人的鞋尖有些不耐煩地點了點大理石地麵。
段慕晴聽到這話,雖然覺得這女人未免太瞧不起人,但是還是忍住了想要回嘴的心情,站了起來,膝蓋因為長期跪在冰冷的地上酸痛的很,她踉蹌了一步,一邊用冷的發抖的手揉著膝蓋,一邊退開站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