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著不知是誰家的牆角蹲了一夜,好幾次我都被夜行的貓嚇醒,嚇的渾身汗毛起立,我看到黑夜裏貓對我露出綠色的眸子,我惡寒的打了一個寒顫,又在心裏鼓勵自己撿起石頭將它趕走。
我從警察局裏出來了,我找不到我媽,這也就意味著以後我要靠我自己了,我必須得堅強勇敢起來,我得學會保護自己。
第二天早晨,太陽很早就出來,我高興的從巷子裏跑出來曬太陽,我很開心又見到第二天的陽光,這就好像我又有了希望一樣。
雖然,我都不知道我的希望是什麼。
我毫無目的的遊蕩在街上,看著從我身邊走過的形形色色的人物,我突然很羨慕,羨慕他們都有自己的家,有夥伴,有歸屬感。
而我,就像孤魂野鬼一樣,根本沒有人與我有任何關係,我想就算是我橫死街頭,都不會有人知道。
但是我錯了,因為我遇到了一個人,這讓我清楚的意識到,命運跟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我遇到的那個人,就是韓彬。
幾天不見,他的氣色有了些好轉,不像在麵對何向東的時候那麼蒼白,肩膀上綁著繃帶,鼻梁上還帶著眼鏡,依舊斯斯文文的樣子。
可看到他,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他是惡魔,是禽獸,他會傷害我,我不想看到他,再也不想。
但我哪裏跑的過他?他很快就把我抓住,還對我說,“陳沫,你要是不想死,就跟我過來。”
我心頭一下就凝重起來,不想死?什麼意思?
我默默的跟著他來到一家早餐店,他給我點了一籠包子,一碗湯,說實話,在何家四年,我從來沒有吃過一頓熱乎的飯,在麵對不斷冒出白色蒸汽的包子時,我的眼淚幾乎落下來。
但我沒那麼容易相信韓彬,我依舊很戒備的望著他,“你想說什麼?”
我之所以跟著他過來,不過是想現在是白天,周遭又有那麼多人,他肯定不敢對我怎樣。
他神色淡然的吃著早飯,很久才開口對我說了一句話:“你不知道何文傑正在找你呢吧。”
我渾身的血液,一下就凝固了。
何文傑在找我?
我真的不知道!
我嚇壞了,我又想到我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他對我說的那句話:陳沫,這輩子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女人。
我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恐懼從心底蔓延,我想如果我真的被何文傑找到,我一定會被狠狠揍死。
我間接害死了他媽,又讓他爸去坐牢,他一定恨死我了。
我簡直不敢想他的樣子,陰森恐怖的樣子,還有那泛著幽寒冷光的那隻眼。
但我不願把我的害怕表現在韓彬麵前,我強迫自己穩定下來,“那又怎麼樣?”
“嗬。”
韓彬笑了一笑,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故作穩定,他放下手裏的筷子對我說,“怎麼樣?你說怎麼樣?你害得他成為孤家寡人一個,你覺得他找到你會對你怎麼樣?”
“你是沒有看到他瘋狂起來的樣子,他說隻要他找到你,就會扒了你的皮,砸斷你的腿,還要割掉你的舌頭,讓你不要再亂說話。”
我的汗毛,又一次豎起來了,我幾乎能夠想到何文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的陰狠表情,我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而隻有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過來一個道理,那就是,我雖然逃離了何家,但我並沒有逃離這個縣,隻要我還在這個縣上,我與何文傑遲早會碰麵。
那個時候——
我簡直不敢想。
我緊張到握住桌角,冷汗直流,我拚命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問韓彬,“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