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是很失望，但不是絕望。
給她一點兒希望，也許就能活下去，也許將來的某一天，她就有活著走出大山的機會。
“怎麼這麼瘦，小美爸爸不給你飯吃？”
我趁機打量了下小美說過的這間房子，小美媽媽相當於被關押在這裏，不許別人進來探視，也不許與外界溝通。
房子裏髒就髒，但飯總要讓人吃吧，人瘦成這個樣子算怎麼回事兒？
看我有點兒氣憤，她卻淡然笑笑，“嗨，無所謂了，反正我也吃不下去。”
我想進來一步跟她聊聊天兒，卻被她拒絕，隻能止步，“你別進來，我髒的很。”
髒，還不至於，頂多頭發淩亂了點兒，畢竟被關了這麼多年，不精心打扮梳洗，要是我的話，這麼多年不洗不刷，估摸著比她還淩亂。
“我不是說我的家裏髒，而是我這個人，髒的很！”
強顏歡笑，但還是發現她眼角的淚水。
“這麼多年為了讓我拚命的多生孩子，我連個畜生都不如。該有的清潔我沒有，該有的尊嚴我沒有。甚至該有的孩子，也被那個畜生一個個殺掉。他總是跟廟裏那個死板的神像求來求去也就算了，但他，用的是我親生孩子的命啊！”
她撕心裂肺，哭的我差點兒跟著一起哭。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一張紙巾攥手裏半天想遞給她，但她卻禁止我觸碰她。
“雖然我這種病，正常接觸是不會感染的，但我還是不想你碰我。你是幹淨的，我髒，我髒！”
我還是沒聽懂她所說電動髒和病是怎麼回事兒。
應該是得了什麼婦女經常得的病，現代城市裏，這種病去醫院開點兒藥，五天八天的就好了，至於執念這麼深麼。
我胡思亂想之際，那個卸掉的木板出，突然出現一張臉，是個男人的臉。
精瘦精瘦的男人，趴在地上就想往裏趴。
我躲在陰暗處，他看不見我，我卻能看見他。
“滾！這裏麵有人”
那男人被小美的媽媽給罵了，嘟囔了兩句本地方言之後，又退了就去。
小美媽媽剛才那凶巴巴的模樣，和平時小美生氣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對不起，你也看見了，這就是我的髒！”
外麵是晴天，但裏麵的黑暗讓我忍不住打哆嗦。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的到來，小美爸爸完全知道，或者說是縱容應允的。不然那男的怎麼這麼牛氣哄哄。
“他就是為了讓你生孩子，這種綠王八也願意當？”
小美媽閉著眼睛，痛苦點點頭。
這個畜生！
我恨不得捏爛手裏的紙巾。這特麼的讓人氣憤。
“你放心，隻要我們出去，就一定把你帶出去！”
她眼睛裏已經平淡如水，笑的很滄桑，“其實我出去不出去也無所謂，你也看見了，我這腿已經被打折了，現在成了廢人一個，回到家也隻是給家裏人添麻煩。但，我想出去找王兵，他現在生死不明。我怎麼能丟下他一個人混吃等死！”
我顫栗的看著小美媽絕望中帶著希望讓我特慚愧。
畢竟，我和乘厘之間的感情，陷入一汪泥潭中。
我正想出來的時候，小美媽一把將我扯了回來，讓木板的盲區把我藏起來。
“你簡直是找死，是不是又找了相好的了，嗯？我看一天不打你這個死婆娘就囂張！麻子爹來玩兒，你為什麼不讓他進來。”
“剛才裏麵有人！”
小美爸的聲音越來越凶狠，也越來越近，“有人，哼，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又勾搭上誰家的男人了，誠心讓我麵子上過不去。我收了人家錢，你不讓人家進來，那些不給錢的，你倒是稀罕！”
小美媽的顫抖我能感覺的出來。
“你打吧，生氣就打吧，看打死了我，誰給你生孩子，看我死了，誰還嫁給你這十裏八鄉有名的狠人！”
小美媽每一個字都咬的特別重，恨不得把小美爸生吞活剝嘍。
“呦嗬，你還敢跟我講條件，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條鞭子甩過來。雖然我沒看見小美爸的人影，也許他也嫌髒不進來。但那刷刷落下的鞭子，是真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