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不出聲音,嘴型替代。
“二拜高堂!”
小小的人兒,眼淚含了淚,正想要夫妻對拜。
卻別怒氣衝衝趕來的人給踹翻了麵前的喜燭。
“你這個野丫頭,看來,我不打你是不行了!!”
說完,幾個女人拿著棍子,往江瑤後背招呼。
這些人,江瑤無比熟悉,就是佩清的家奴,一群狗仗人勢,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罷了。
“等等,先別打死我要讓這小妮子死的明白,別到了地獄閻王那亂告狀!”
那個滿臉橫肉的管家婆,冷笑瞪著江瑤,“知道我為啥要帶人來打你麼?”
江瑤並不搭理她,小手死死勾住屬於範離那件喜袍的袖口,就像,兩個人緊緊牽在一起。
“你這壞東西,就算走了也不消停人,簡直是我上輩子的冤家!害得老娘被範家給趕了出來!”
江瑤冷笑,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佩清,死活讓爺爺趕走這管家婆。
在那個年代,沒了收入,隻能靠雙手刨食,而她除了一套欺上瞞下的本事之外,沒有別的生存方式,這就等於,要了她的命。
自然,把這怒火,全都算到江瑤頭上來。
“你這個小賤蹄子,怎麼不去死!”
江瑤死死瞪著眼前這個跋扈的女人,給她一個不屑的冷笑。
這家夥被激怒了。
“哎喲我說,你這死東西,竟然還跟跟我叫板,好啊,正愁我這一肚子火沒地界兒發呢!”
不管這管家婆子,怎麼撕扯江瑤,她始終一言不發。
終於,算是看出貓膩來了。
扯下的頭發往地上一扔,“哎呦我說,這家夥好像是啞巴了!”
管家婆子就跟發現新大陸一樣,和那些幫凶一起譏笑。
“怪不得範老爺要把她從府裏趕出來!敢情這家夥又醜又啞!還尋思著把這丫頭賣到紅春樓裏,這死樣子,看也買不上價錢了!”
“哎哎,別介啊,我聽說,附近有個孤老投資,腿有點兒問題。一直沒娶上媳婦來,說是要是誰能給他娶一房媳婦,給十兩銀子呢!”
管家婆子一聽這買賣,眼睛都直了,連忙點頭,“可以,這個買賣合算!”
說完,扯著江瑤站起來。
江瑤咬牙,恨恨瞪著管家婆子,這輩子所有的恨都落到她身上了。
“你們幾個別愣著啊,這小蹄子勁兒太大了,把她抗走!”
任憑江瑤怎麼掙紮,畢竟對方人多,她就一個小姑娘。
周圍看熱鬧的沒一個肯伸手的,畢竟,這不關自己的事兒,誰都不願自找麻煩。
更何況,在那個朝代,女性地位如此卑賤,甭說是她江瑤害的管家婆子沒了工作,被管家婆子給賣了不算什麼稀罕事兒,就算是沒發生什麼,半路撿了江瑤這麼一個女孩兒,給賣掉,也沒人管。
江瑤掙紮不過,索性,在那些碰到自己身體的人手上,都狠狠咬了一口。
“哎呦,我去,這死蹄子,竟然咬人!”
“啊啊,鬆口,你特麼的鬆口!”
這群被咬急了的老女人們,顧不得什麼頭還是臉,摸到什麼家夥事兒都往臉上招呼。
江瑤的臉被砸的血直往外躥,後脖跟斷了一樣,耷拉在脖子上。
“娘,那個姐姐是不是被打死了啊!”
農婦捂住孩子的眼睛,心裏一陣惆悵,生活在這吃人的社會裏,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品,任打任罵,不得反抗。
這女人也來欺負女人,無非就是為了討好另外一波重男輕女的男人。
這群人打夠了,也打累了,把江瑤扔在雪地裏。
本來色彩不夠鮮豔的喜袍。被血浸了後,變得異常紅!
江瑤還剩最後一口氣,掙紮著要去觸摸範離那件被踩的亂七八糟的喜袍。
“讓你這個小賤蹄子整天勾來搭去的!!”
管家婆子狠狠踩在範離的喜袍上。
“去死吧,小賤蹄子!”
說完,這對喜燭也被她給踹倒。
江瑤依舊往那個方向爬,身後是一溜血。
“範離,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是個怪老頭,熟悉的怪老頭。總覺得,上輩子我們肯定認識,那一顰一笑都無比的熟悉。”
範離——你這個糊塗蟲,要是你肯要了我,何至於到今天,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人鬼不明的樣子。
範離——你才走了沒多長時間,我想你了——
範離——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地獄,請你不要離開地獄,在那裏等等我,我馬上就到!
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
剛才那場紛爭的痕跡被覆蓋掉。
一抹紅,在雪地裏隱約變小,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