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的屍體?”
乘厘不語,悲傷寫在臉上,甚至形成一個問號。
“為什麼?”乘厘急紅了眼睛,揮手打向白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意的笑聲告訴乘厘,他不可能打中。
處於護犢子的心裏,我徹底不淡定了。
愛特麼誰誰誰,別傷害我的乘厘,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我要劃破手腕兒那一刻,乘厘捉住我手,“不用,不用理他!”
但他臉色特蒼白,好像生病一樣,胸脯劇烈起伏。
“既然,你的鬼君不願意向你解密,他那段齷齪惡心的過往,那你就再去經曆一遍!”
“我說你特麼夠了!”乘厘忍無可忍,手指捏的咯咯響。
“轟隆隆——”
我們腳下踩的這片地麵,突然塌陷。
匆忙之中,乘厘本有時間可以自己逃走,但他卻緊緊攥住我手,把我扯進他懷裏。
黑暗中,身體繼續往下墜。
未知的,最為恐懼。
“別怕,有我在!”
這話,比什麼甜言蜜語都動聽。
我拚命點頭,即使看不到,我相信他也能感受到。
我死死抱著乘厘,臉埋在他胸口裏,嗡嗡跟他說,“乘厘,我這輩子不是光倒黴了,其實,我還有一件特別幸運的事情!”
乘厘大手捂著我耳朵,他怕下墜的聲音太大,吵到我。
“是什麼?”
“是遇見你!”
我抽抽鼻子眼淚出來,蹭到乘厘襯衫上。其實我特不想讓他知道我哭了,本來我塑造的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
“我也是~”
這句乘厘說的特別輕,甚至不仔細辨別,聽不出他說的什麼。
不管,不管待會兒我會看的什麼,眼睛看到的,嘴巴呼吸到的,隻是別人想讓我們看到的,別人想讓我們呼吸到的。
都不是真的!竟然前世的記憶都已經沒了,又何必糾結當年究竟發生什麼。
差不多過了五分鍾後,一道亮光透過薄薄的眼皮,提醒我,到了地方。
我和乘厘,站在一片荒蕪野草的地方。
那個長的一臉白淨的美男子,穿著棉麻素白長衫,緊張兮兮的等著什麼。
不到一刻鍾,從遠處跑來一東張西望之後的女孩兒,雖然衣服不同,但跟那個爆炸了的女屍,麵龐一模一樣。
“這,這是?????”
乘厘麵色雖然痛苦,但盡量清晰的解釋這倆人的關係。
“這個男人是我的前世,叫範離,女的是你,江疑的前世,叫左施。”
前世的我們,左瞧右看之後,緊緊抱在一起。
範離深情的看著左施,輕輕開口,“施施,你等著我,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娶你!”
左施早就紅了臉蛋兒,那副嬌羞的小表情,明顯是把以後範離娶她的場麵都想到了,在那個年代,想到自己出嫁都會不好意思。
畢竟出嫁後麵就是圓房。
“我等你~”
像小貓一樣的聲音。
不會又是一出陳世美的故事吧,我淡定的看著故事的發展。
男人去趕考,在路上,風吹雪落,作為一個窮書生,隻能借住在破廟中,蜷縮成一個團,啃著涼幹糧,手凍得紅腫,依然捧著書在看。
十年寒窗苦,一招中舉名揚天下。
誰知道半夜,那破廟突然刮起一陣怪風。
乘厘的聲音淡淡傳來,“那廟本來是庇佑當地村民的一個小神,因為犯了天條,天帝下令,讓這神的所有廟都吹毀!”
敢情,這邪風原來是這麼來的。
範離躲在神像後,虔誠的合掌拜了拜,喃喃自語,“千萬不要把房頂吹破啊,好歹讓我在這兒過完一晚!”
那讓人心酸的模樣和動作,看的我難受。
但是,天命不可違,最終一陣大風吹過。
畫麵拉到外景,整個寺廟,轟然倒塌。
“怎麼辦?怎麼辦?”我看乘厘,乘厘的表情很痛苦,緩緩閉上眼睛,“我被壓在下麵三天,身上的骨頭都碎了,心裏想著左施,拚命往外爬。越是掙紮,那疼痛越是厲害~”
我能想象,一個全是被砸爛的人,在渺無希望中,硬生生撐了幾天之後,徹底閉上眼睛。
死了的範離,怨氣特別大,奪了別人的身體,去參加考試。
最終高中。
騎著高頭大馬,身披紅帶綠。
等他回到家,去左施家提親,卻發現,左施早就被父母逼迫嫁給別人。
我朦朧了眼睛,這不是變相的孔雀東南飛的戲碼麼,最後,是不是那左施就自掛東南枝了?
沒有。
絕望的範離,終於認清現實。
他一個窮小子,即使高中,即使揚眉吐氣,始終再也得不到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