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捂著耳朵,也小聲啜泣。
他按照年齡來說也是三百歲的人了,其實心裏什麼都懂。
“你這個死鬼,扔下我一個人去投胎,咱們不是說好了麼,你重生之後我就去投胎,然後咱們相見,再重新到一起。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老家夥,瞧你生出來的好兒子!簡直要氣死老子了!”
趁著老太太心裏崩潰的時候,徐姐衝我點點頭。
她剛才一直在踱步,其實不是有什麼閑情逸致,將她走過的地方鏈接起來,其實就是一幅巨大的靈陣。
老太太沒看到徐姐在她背後的動作。
“收!”
徐姐大聲一喝。
老太太驚恐回頭看她那個手勢。
“好,那就魚死網破!”
老太太被收進符陣那一刻,打了手勢,那些魁物瘋了一樣衝進來。
徐姐季征在前麵,我護著乘厘和小東,拿著那把斧子,要是那些魁物衝過來,我一定拚死護住他們。
事與願違,我低估了老太太最後驅動的魁物,他們簡直瘋了一樣,不管是撕是咬,隻要能碰到你的皮肉,即使他們的腦袋卡在石頭上,扯掉腦袋,也要抓你一把。
小東嚇得哇哇大哭,來回躲閃。
幸虧乘厘恢複了神誌,但他沒什麼法力,還是試圖周全的護著小東。
“江疑,我不行了,你快點兒帶著他們走!”
徐姐給我殺出一條血路來,我知道她臉上的血並不是那些魁物的,魁物不會流血,她渾身上下鮮血淋淋。
“季征你快點兒走,我用個法術拖住他們幾分鍾!”徐姐最後的命令。
季征假裝沒聽見,直到徐姐嘶吼幾遍之後,他才含著淚看徐姐一眼,“要死就死一塊兒吧,不然我也會變成這個老太太,一定會想著法子的讓你重生!我不想和你分離,下輩子相遇是件很累的事兒,這輩子守在一起就夠了!”
有人跟你一起生死,是件寬慰不已的事情。
“既然大家都不想分開,那就一起死吧!”
我揮舞著鐵鎬,即使不能打死那些魁物,給他們重擊也是好的。
小東用冰溜子插那些魁物的眼睛,他們看不到,自然亂打一氣。因為沒有思維,兩個魁物打在一起很正常。
我們的體力終究抵不過這些殺人機器,很快大家都累了,身上都帶著傷掛著彩。
徐姐完全是在硬撐,幾乎每一個動作,都被魁物打到。
季征過去幫徐姐,乘厘過來幫我。
乘厘臉上也掛了彩,不過他終究是個男人,比我有力氣,一拳能幹倒一個魁物。
每個人都緊張到不行,命就一條,一疏忽,這輩子就結束了。
“不行了。這些怪物實在太多了,前赴後繼!”
徐姐這話我們全當聽不見,但著實鑽進心口窩。
我們幹不過這些怪物。
就在我們靠近一團,打算被團滅的時候。
一道白光閃過。
進犯的魁物被掃倒一片。
我模模糊糊看到陳識,冷著臉子現身。他的聲音在我耳道裏變得特別小。
“追鬼追到這兒,看到地麵上一片狼藉,就知道你們一定在!”
徐姐懶得和他鬥嘴,什麼叫一片狼藉的地方我們一定在。
不過想起那天在破廟裏,他突然出現,臨走的時候說他來捉一個鬼,難道,就是這老太。
果然,陳識看小東子一眼,然後笑了,“這孩子年齡比我還大啊!”
小東子一臉正義加警惕看著突然出現的怪蜀黍。
那些魁物還在前赴後繼,陳識無奈歎口氣,手心裏轉出一道白光,封鎖了洞口,那些魁物進不來,在洞口拚命撕扯結界。
“什麼時候碰見你們,準是丟盔棄甲,要多丟人就多丟人!”
說完,向徐姐伸手。
徐姐沒好氣,瞪他一眼,“幹嘛啊!”
“那隻鬼,你要是沒用的話,就拿來,我有用!”
徐姐冷笑,“老娘拚了命得來的鬼,怎麼能給你!老娘留著泡酒喝!”
好霸氣的一句老娘留著泡酒喝。
陳識也沒多說話,念動符咒,徐姐收起來的鬼,乖乖進了陳識的口袋。
陳識伸手阻擋撲過來的徐姐,“別激動,你這滿身都是窟窿眼,回頭別濺我一身血!”
徐姐仰天長嘯,為什麼,為什麼茅山會出這樣的敗類,實屬師門不幸啊!
一陣驚雷劈下。
我們在地下都被嚇得打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