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小東就要跟奶奶去收廢品。
他站在門口,欲言又止,幾次看著我,抿嘴,大眼睛水汪汪,就是吐不出一句話來。
“小東啊,跟哥哥姐姐再見,做人要有禮貌!”
小東幹脆低著頭不看我們。
“我們走了,你們看好家,這周圍荒,山上可能會下來一些野雞啊黃皮子找糧食吃,不用害怕,它們不敢進屋的。人怕這些畜生,這些畜生也同樣害怕人類!”
奶奶囑咐之後,就牽著小東走了。
但一分鍾後,門響了。
是小東站在房子外,奶奶罵罵咧咧掂著小腳往這邊兒趕。
“小東怎麼了?”
小東急的都快哭了,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小兔崽子,怎麼跟得了瘋病一樣,突然就跑了回來。真是白養你了,年紀大了想讓你幫忙幹點兒活,你這個小崽子也會逃了!”
小東奶奶拚命擰小東耳朵。
小東哇一聲哭了,先是小聲啜泣,後來嚎啕大哭。
這孩子最終還是被拎走了。
徐姐一臉慘白,“這老太太是真狠啊,要是他兒子兒媳知道他這麼對待孫子,肯定死的不安心。”
這事兒,就算一小插曲,過去就完了。
午夜,這倆男人睡得很踏實。
我和徐姐等著那一刻的來臨。
外麵很靜,月亮的光輝灑下來,花花草草都鋪上一層銀邊,好看的緊。
怪不得古代詩人動不動就讚頌月亮。
“會有麼,是咱們太敏感了!”徐姐眯著眼瞌睡,不時往外瞟一眼。
我總覺得,有股異樣的感覺在我心裏升騰,尤其是小東走後,更覺得這些東西肆無忌憚。一定會出來的。
“你帶符咒什麼的了麼?給我一個防身用!”
徐姐愣了一下,符咒,嗬,早先還隨身攜帶,畢竟之前看什麼都像有鬼有神,現在徐姐看什麼都正常,所以,沒帶。
“要不然,我給你畫一個!”
徐姐半開玩笑,沾了口水在我背後畫了一個大大的符。
突然,陰雲遮月,升起一層薄霧。
後一秒,外麵出現無數的人,不能稱之為“人”,跟僵屍一樣僵硬的東西,走路機械,就像木偶那樣。
徐姐眼珠子瞪很大,腳踹了睡得死沉的季征,“特麼完了,快起來。”
季征當真動了動,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這些怕是魁物吧!”徐姐吸一口氣。
什麼是魁物。
她笑了一下,汗流下來,“就是類似於有人操縱的紙片人,不過這些就離開了,這些魁物看樣子是用屍體的骨頭做成的!”
果然,那些敞開衣服的怪物,露著胸膛,說是胸膛,其實就是兩個火柴棍粗細的骨頭支撐著肩膀,肩膀也是兩根骨頭,支撐著腦袋。
腦袋倒是完整的。
“你確定?”
徐姐指著一個走到終點,拐回來的魁物,他後半腦袋,完全沒有。
“這麼像火柴人啊。”
就火柴換成了骨頭麼,形態都是一樣的。
徐姐點頭,確實像,沒辦法。
突然一隻溜圓的大眼睛,在門縫裏滴溜溜的轉,來回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