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的情緒變得複雜起來。沒想到,趙秦漢不知道從哪裏聽聞了消息,竟焦急地出現在了輸液室的門口。
見到我抱著球球坐在輸液室,趙秦漢連忙走過來,緊張地問我:“球球沒事吧?怎麼會突然摔跤呢?三嬸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正在開會呢,我連忙跑回來了。”
“嗯,沒事了已經,剛拍了片子,還不知道結果。”我說。
“片子在哪兒?我去拿,我們帶球球去城裏檢查檢查,這醫院我不放心。”趙秦漢說道。
趙秦漢正說著,靳言拿著片子走進來,高聲喊道:“球球沒事!醫生說一切都正常!”
那一刻,我看到趙秦漢嫉惡如仇的目光朝著靳言直直地掃了過去,靳言顯然也看到了趙秦漢,自然而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裏?”一向為人謙和的趙秦漢今天的語氣變味了。
“孩子受傷,我剛好看到,所以送他們過來了。”靳言淡淡說道,可從我的角度,我看到他藏在褲子的手正握著拳頭,握得特別緊,繃得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哦。”趙秦漢冷冷地應了一聲,緊接著說,“謝謝你的好意,現在我在這裏了,你沒事請回吧。”
那一刻,我看到靳言的手從褲袋裏微微往外掏出但是又縮了回去,緊接著我聽到他笑了一聲,隨後說:“不客氣,那我走了。”
他無比快速地消失在了輸液室的門口,一切的動作都讓我的心感覺到無比地怪異。趙秦漢見我望著靳言的背影出神,於是坐在我旁邊,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他們都敢把農家樂開在你的旁邊搶生意了,你還餘情未了啊。”
我沒有應聲,低頭看著懷裏的球球,看著球球越來越和靳言相像的臉,想著這兩年經曆的種種,心仿佛像吃了黃連一樣有苦難言,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懂得我心裏的酸楚?!
“我們帶球球去城裏看看,今天這情況,你回去也是心裏添堵。爸媽一直念叨好久沒看見球球了,不如趁此機會我們回去看看吧。”趙秦漢見我不說話,於是又說道。
“球球沒事了,去城裏也是多此一舉。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顧好球球。”我淡淡地說道。
“你要知道我為了你,連那麼重要的會議都推了!你知道這和我往後的升遷掛鉤嗎?!”趙秦漢的語氣特別帶著一絲絲的憤怒,我從沒見過他如此情緒失控的樣子。
“如果你覺得你的會議重要,你可以不來的。我一個人也能照顧球球,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是啊,就算我不來,也照樣有人陪你們母子是嗎?!潘如書,你有時候真的對我特別殘忍!”趙秦漢氣得站了起來,走出去接了個電話,滿臉堆笑地解釋完一切之後,回來突然重重地把手機往地上一摔,生氣地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回來了!一直以來,都是我不斷遷就你討好你,而你對我的一切對我的世界漠不關心!我趙秦漢從小到大除了你潘如書之外,沒有人敢這麼對我!”
他的聲音讓球球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球球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身體大大地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又大聲哭了起來。
我聽出了他哭聲的不對勁,給他奶嘴他也不要了,我於是伸手一摸,竟發覺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掀開衣服一看,身上出現了大片的紅點,像是藥物過敏了!
我看見這情況,不禁慌了神,連忙大聲喊道:“醫生!你們難道沒給我兒子做皮試就開藥了嗎?!藥物過敏了!”
護士匆忙趕來,連忙停止了注射,球球放聲大哭,趙秦漢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場麵頓時亂作了一團!
“體溫上升到了39度5!不行了!我們這裏救治不了!趕緊送到市醫院!”醫生量完體溫後,揩了一把頭上的汗,為難地對我們說道。
趙秦漢激動地問醫生:“你們怎麼開藥的?不是尋常的摔傷啊,怎麼會一下過敏一下又發燒?!”
“現在不是理論的時候,趕緊讓你們的救護車過來,我們直接去市裏!”我見趙秦漢找醫生算賬,急得連忙喊道。
“車……車早上剛送了一個病人去市裏,已經沒有車了……”一個護士在旁邊支支吾吾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