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領證的時候你笑一笑,免得讓朋友笑話,以為我強求你呢。”趙秦漢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說話,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這個世界上,哪有感同身受這種事。

“昨晚我一晚上都沒睡,越想越激動,小書,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讓你過得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幸福。我知道你心裏委屈,但是沒有關係,隻要你肯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像你證明,你嫁給我才是最明智的選擇。”趙秦漢激動不已地說道。

“能不能不說話,讓我安靜一會兒,行嗎?”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好,我知道你也沒睡,你先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到了我叫你。”他說。

“靳言的事情怎麼樣了?”我問。

“已經壓下來了,不出一個星期,他就能從裏麵出來,我保證一點事情都不會有。”趙秦漢說完,又歎了口氣,“為了這件事,我可是沒少求人,連我姨夫都驚動了,說我動作太大了,把我批了一頓。”

“如果一個星期後我沒有見到他從牢裏出來,我就死給你看。趙秦漢,我說到做到。”我說。

像我這樣手無寸鐵、離權利漩渦如此之遠的人,所能握住的唯一武器也不過就是生死了。用死威脅別人曾幾何時在我眼裏是最幼稚的事情,可是今天我說出口的時候,竟突然明白了這種極度無奈以至於隻能抵死相逼的感覺。

“放心吧。不過你答應我,等他出來後,絕對不能和他有一點點的聯係。”趙秦漢不悅地說道。

到了民政局的門口,他剛停好車,便有兩個工作人員殷勤地走過來,把我們引入了民政局內。

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我們根本無須排隊,提供了雙方的證件和戶口本,照了相,填了表格,一切自然有人搞定,他在辦公室和他的那位朋友小王聊起天來,我坐在一邊,呆呆地望著窗外。

小王說:“秦漢,之前從沒聽說你談戀愛啊,怎麼突然就領證了?你看你這事兒辦的,夠速度的。”

“我們是高中兼大學同學,認識很多年了,感情基礎深,也知根知底,我爸媽都見過她,也喜歡她。”趙秦漢笑著說。

“你這女朋友好安靜,也不說話,我是該叫嫂子還是該叫弟妹呢?”小王試圖和我搭訕,我隻微微一笑,並不參與他們的對話。

趙秦漢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我掙脫了一下,他握得更緊了一些:“你看你手涼的,喝杯熱茶捂一捂,小王這兒的龍井都是上好的西湖龍井,你喝喝看。”

“謝謝,我不愛喝茶。”我看都不看便拒絕了。

“你嫂子比較高冷,不愛和人說話,兄弟,見諒啊,我們今天還有別的事,我們先回去了,改天請你吃飯,好好謝謝你。”趙秦漢見我這樣,連忙說道。

“別急,這兩天登記的人比較多,你們再等一會兒,應該快好了。”小王連忙說道,又說,“到時候辦婚禮的時候可要叫我啊,這份禮我是一定要隨的。”

“好的,一定。”趙秦漢回答道。

我們又坐了十來分鍾左右,有人敲門進來,地給我們兩個紅本,對我們說:“好了,恭喜你們結為夫婦。”

證,就這樣領完了。一切,從此徹底洗牌了。這原本應該是屬於我和靳言的結局,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

當看到這兩個紅本的時候,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我覺得心一下空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填滿。

“小書,你流鼻血了。”趙秦漢慌張地拿紙巾替我擦拭,我從他手裏接了過來,自己擦了擦,淡淡說道,“沒事。”

“靳言,對不起。再見了,我們。”我絕望地靠在牆壁上望著窗外,想著他在裏麵的樣子,想著他出來後一推開門時的淒涼。

趙秦漢把兩個紅本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反複查看,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小王不停地給我們道喜,我麵無表情,眼睜睜看著他把兩個紅本放進了自己的公文包,然後,他笑著對我喊了一聲“老婆”。

我胃裏一陣惡心,忍不住幹嘔了兩聲,趙秦漢一臉尷尬,悻悻沒有說話。這時候,又有人推門進來,小王笑著對我們說:“我估計你們沒吃早餐,所以特地讓人去永和豆漿買了過來。”

當那股油條的香味飄過來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一口氣跑到衛生間,劇烈地嘔吐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