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地說完電話,靳言把電話掛掉了,臉上的神色平靜地出奇,我大氣不敢出一聲地看著他,完全掩藏不住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靳言,你這是……?”大姐詫異地問道,有些相信又有些懷疑,“你是真的這麼想,還是隻是一種手段?”
靳言微微一笑,然後說:“你通知那位陳警官吧,我已經想好了。”
“真的?”我和大姐一時都有些喜出望外。
“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不想她再出現,威脅我們所有人的日常生活了。”靳言淡淡說道,隨後下定了決心。
“好,我這就給陳警官打電話。”大姐當即掏出電話,打給了那位調查負責人,目前他們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隻是靳言母親狡兔三窟,並不好對付。
通知了陳警官之後,大家心裏都是一片黯然。刑風走了過來,我想讓刑風和靳言好好聊聊,或許有些感受我作為女人未必有男人能懂,於是我和大姐一起去了廚房。
溫婉賢淑的許阿姨一直在廚房裏忙碌著,對於她而言,這是一個意義重大的日子,靳言的父親蘇醒了,一家人經曆了這麼久的艱難終於熬出了頭了,從此家裏又有了男主人了,她沉浸在這樣細碎的小幸福裏,臉上始終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裏,手中的菜肴一盤盤格外精致,她並不知道就剛才那麼短暫的時間裏我們在房間裏聊了些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當然,我們不會告訴她。
有時候,做一個平凡的、無知的小女人,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我和大姐換上了熱情的笑容幫著許阿姨的忙,三個女人在廚房裏聊著瑣碎的家常聊得津津有味,那一刻我忽然明白靳言父親為什麼在那麼漫長的歲月裏寧願獨自承受那些暗黑的痛苦也不願意悉數施加在親人身上,的確有些痛苦因為太大了,所以寧願一個人默默咬牙忍受,也不願意被最親的人分享。因為一份痛苦若無法解除,與其形成兩個人的壓力,倒不如自己拚一拚,扛過去,換最愛的人的幸福。
靳言父親是如此,靳言某些方麵也像極了他,隻不過他從前被父親保護得太好,所以年少的時候身上少了些擔當多了些頑劣,可是如今,他已經漸漸學會了承擔了。
很快,許阿姨做了一大桌的菜肴,大家都上了桌,靳言兩個剛剛成年的雙胞胎弟弟也回了家。
他們一直在H城的某所私立貴族高中上學,學費很昂貴,一直是靳言負責承擔。靳言的大弟弟名字叫做靳凡,二弟叫做靳飛,雖然同父異母,但是和靳言都極為相像。小時候他們兩都有些嬰兒肥,看上去不是很像,如今上了高中突然突飛猛漲,乍看之下竟和當年的靳言尤為相似,同樣是高高瘦瘦的個子,眼神同樣的清冷凜冽,同樣的白皮膚,讓人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強大。尤其是靳凡,和靳言18歲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讓我有一種時光穿梭的感覺。
“天啊……簡直太像了!”我忍不住走過去抱了抱靳凡,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你幹嘛?”靳凡的腔調和當年的靳言都格外想象,他的這一句“你幹嘛”,話語裏透著清清冷冷的味道,讓我簡直恍惚。
“靳言,你兩個弟弟比你當年還要帥呢!”我花癡地喊起來,原本陰鬱的心情,在看到這兩個小鮮肉之後突然變得通透起來。
他們兩穿著同樣的韓式校服,清清爽爽幹幹淨淨,黑西服白襯衫襯得兩個人的皮膚格外地白,靳凡酷酷的比較像靳言當年的模樣,靳飛卻完全是另外一種個性。靳飛尤其活潑,一入座就興奮地說個不停,得意地告訴我們他們在學校的趣事。
靳言父親望著這麼一大桌人坐在一塊兒,他顯得特別地欣慰,他慈祥地看著靳飛,又看看靳凡,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靳言的身上,緩緩說道:“你兩個弟弟終於長大了,等他們上完大學,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是啊,這幾年靳言為了這個家,太累了。”許阿姨跟著說道,隨後拿起酒杯向靳言敬了一杯酒,“阿姨很謝謝你,雖然我來這個家的時候你已經長大了,我沒怎麼照顧你,你卻一直這麼尊重我。我歲數沒大你多少,你如果不介意,以後就和飛飛、凡凡一樣把我當媽媽吧,我對你們的心是一樣的,隻要你們都過得幸福,我就安心了。”
靳言愣了一下,隨後他笑著拿起酒杯,和許阿姨一起喝了一杯。靳言伸出雙手,一隻手搭在靳凡的肩膀上,一隻手搭在靳飛的肩膀上,隨後笑著說:“這兩個傻小子,終於長成帥哥了,從小到大都那麼胖,我還真擔心他們長殘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