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他很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拳頭握得很緊,嘴唇微微顫抖,呼之欲出的話語讓我們每個人的心都跟著緊張起來。
半晌,他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之後,終於脫口而出:“我是來道歉的。”
他頓了頓,又說:“對不起,喝多了衝動了,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心裏很後悔,那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醫藥費全部由我承擔,如果要追究我的責任,我也願意承擔。”
他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愣了愣,靳言輕輕把我推離到他的一邊,然後緩緩地說:“這一槍,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就當是我還你的人情,謝謝你當初在我家有難的時候相幫我一把。”
靳言的話不僅讓趙秦漢意外,也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意外。
“謝謝……”趙秦漢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隨後說:“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二位了,祝你們幸福。”
他緩緩轉身,從病房裏走了出去,小雪和小畫迅速退往兩邊,我和靳言目送著趙秦漢緩緩走出病房。我心裏長長舒了一口氣之餘,想想這幾年的掙紮與疼痛,心裏惆悵無比。
幾天後,醫生為靳言實施了第二次手術,成功取出了穿入體內的子彈。又休息了半個月之後,靳言終於成功出院。
在醫院的這些天裏,每天我下班後都守在他身邊,我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那種熱戀的感覺漸漸回歸了。在一起這麼多年,幾次分分合合,還能有這樣熱戀般的體驗,我很慶幸,也很感恩。
靳言準備出院的那天,我們所有人都來到了醫院,大家一起把靳言接回了家。小雪準備了一大桌好菜,那一天刑風把大姐也叫過來了。酒過三巡,刑風把大姐攬入了懷中,高興地宣布他們在一起了。
又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發生了。隻是,在刑風宣布他和大姐在一起的時候,小雪手裏的酒杯應聲而落,她連忙打著哈哈說自己高興得手軟了,可是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視線的角度關係,我似乎看到了她眼中隱隱若現的淚花。那一刻,我仿佛偷窺到了小雪的心事。
靳言出院以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不同的是,我們更加成熟更懂得珍惜對方,所以每天的生活都過得輕鬆有趣。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貪玩,開始每天早出晚歸地忙著公司的事情以及遊戲戰隊的事情,而我也開始沉下心來好好工作,我們白天各自忙著各自的工作,晚上一起吃飯看電影逛街散步,做著所有情侶間都會做的事情。
兩個禮拜後的周六晚上,我和靳言躺在床上正看著電影,就在我們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靳言的手機響了。
我幫他把手機遞給了他,我們同時看了看屏幕,發現屏幕上並未顯示號碼。當時,沒來由的,我的心沉了一下。
電話一直在響,靳言微微考慮後,按了免提,然後“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類似於狂風巨浪的聲音,隨後隻聽見“滴”的,電話便被掛斷了。
我和靳言剛看完了恐怖片,對恐怖片裏午夜凶鈴的片段還心有餘悸,突然接到了一個這樣的電話,令我們兩都有些毛孔悚然。
靳言納悶地說:“奇怪,最近總接到這樣的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注冊了公司的原因,總有人打電話來騷擾。”
“是嗎?怎麼會這麼晚打過來?電話那頭聽上去好像在海上一樣。”我說。
“沒事,也許是有人惡作劇吧。時間太晚了,我們睡吧。”靳言說完,擁著我一同躺下。因為白天玩了一天,我們很累,很快就睡著了。
幾天後,靳言有事沒有辦法來接我,讓我步行走到附近的星巴克,在那裏先喝杯咖啡,然後等他來接我。
路上,我走著走著,卻總覺得不對勁,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讓我感覺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可是,每一次我一回頭,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我心想一定是自己太忙了,所以才出現了錯覺。
我搖了搖頭,暗暗嘲笑了自己一把,最近總被靳言拉著看恐怖片,看著看著竟把自己也帶入那種情景了,每每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便感覺害怕,總是想到恐怖片裏類似的場景。
我坐在了星巴克的角落裏,點了一杯咖啡,托著腮望著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和黑色紗裙的女人走了進來,她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包包,人很高大,皮膚黝黑,一進門便往我的方向冷冷地掃了一眼。
那一個眼神我覺得特別熟悉,可是一時卻想不出來是在哪裏見過。她走到吧台前,但似乎不常來這種地方,服務員解釋了好幾遍她才聽懂這裏都有什麼,然後,在服務員的推薦下,她要了一杯卡布奇諾。隨後,她朝著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