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就算了!我爸爸氣她,她竟然還真的和我爸斷絕了關係!然後不知道那個男人做了什麼,一年之後她就出現在了這裏!而且還成為了大一新生!整個過程我都覺得特別費解!我覺得她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現在我們校園裏!根本就是一鍋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大家覺得呢?!”小畫一臉的義憤填膺。
她話剛說完,我便笑出聲來了。我突然發出的笑聲讓所有人感覺到了一種本能的詭異,大家都用看怪物的目光盯著我看。
我笑著說:“好精彩的故事。妹妹,這就是你眼裏的姐姐嗎?你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現在還是我在付呢!”
我這麼一說,她一下臉色煞白,她說:“你……你瞎說什麼,誰會要你的髒錢!”
“不管你認不認我,我始終盡了我做姐姐的本分。你一定要在大家麵前抹黑我,也無妨。我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不管你怎麼對我,我對你的情分是不會變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你一個妹妹。我覺得我做不到這麼殘忍,不管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都做不到這樣在人前大肆宣揚你的醜陋。我如果是你,我不會這麼做,因為誰都明白一個道理,家醜不可外揚!”我的言語裏都透著一種竭力的克製,我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微微的顫抖。
我可以承受侮辱,但是我絕對沒有想過,這種侮辱卻偏偏來自於我曾經最愛的人和最疼愛的人。這種感覺,真是挫骨揚灰般的劇痛。
我的話讓現場的人一下靜默了,大家心裏被小畫煽動起來的那一團火被我輕輕澆滅了。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學子,對事情的看法不會單一聽從某一方的意見。我並沒有為小畫的指責而反駁什麼,卻從另一個同根同源的角度出發,沒有爭,沒有吵,就是陳述一個最基本的道理。
理,不辨而明。這樣的角度,讓小畫一下喪失了立場。即便我這個姐姐再不堪再齷齪,從她的口中這樣肆意謾罵與中傷終為不妥。
小畫氣結,她指著我的鼻子,欲壑難填地說:“潘如書,你少強詞奪理,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不是不認家門了嗎?那你還說什麼你是我姐姐,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你這樣的人隻會讓我覺得丟臉!”
我自始至終都直視著她的眼睛,我看到她的眼睛明了又滅,滅了又明,她的眼珠飛快地轉動著,試圖再想出更多的說辭讓她更能夠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我,從而得到大家更多的附和。
相反的是,我心裏卻很靜。她越跳腳,我越平靜。
再開口說話時,我已經不會顫抖了,語氣也十分自然,我說:“我父親不認我,這是我和父親之間的隔閡。我今天的選擇,是我個人自己想走的路。我選擇重回學校讀書,為的是我個人的夢想。至於我是正常高考進入Z大還是通過旁門左道,我想Z大負責招生的老師比諸位更加清楚。我的人品如果真的汙跡斑斑,我想不僅大家都不會容我,Z大更不能容我。我今天在這裏求學,做了我作為一個學子踏踏實實的本分,我和大家一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費勁心力擠進這座讓我驕傲的學府。大家詬病我沒有關係,我為我自己自豪。至於這些流言蜚語,我隻想說一句,我沒有傷害過你們任何人,也希望大家能夠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傷害一個與你們毫不相關的陌生人。我是什麼人,請給我足夠的時間,我自己會證明我自己。這種惡意中傷、肆意揣測的行為,我覺得不是Z大的學子們應該做的,何況各位是Z大的精英!”
我環顧著四周,勇敢麵對每一個人投來的目光。我知道我的話語已經得到了一小部分人的讚同,但是大部分人依然持有偏見。見我這樣說,人群中有一個人大聲說:“那麼我想問問潘如書同學,你既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靠自己,那麼你高額的學費和生活費從何而來?你既然被家人趕出了家門,你又沒有固定收入,那你靠什麼生活?”
“這一點,恕我不能告訴你們。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證,我沒有做昧對良心的事情。”我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