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風找我談過之後的第二天,我便天天和趙秦漢混在了一起。他已經成功打入了學生會內部,剛入學便憑著他的口才和學識混了個什麼幹部還是團長當了,讓我詫異不已的同時也心裏暗自納悶,或許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活動家吧!
和趙秦漢混在一起,自然免不了和許頌還有小畫接觸。許頌對我一向溫和,從一開始就這樣,如今也是一樣。他是那種不會輕易去評判別人的男人,也不會輕易拉幫結派,總是高風亮節,天生一副領導派頭,與別人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從不得罪任何人。這樣的男生無疑是優秀的,隻是不知道為何對小畫情有獨鍾。或許,年輕時候的愛情大抵都是因為第一次愛上吧,所以不問緣由,隻顧一頭紮進去愛個你死我活。
我和小畫變成了水深火熱的關係,這種關係的惡化,特別是不知道哪些好事者把我排為大一人力資源係係花之後,更甚了。至此,我突然發現我從人人口中那個貌不驚人的醜小鴨搖身一變變成了白天鵝,而這,完全歸功於刑風。
從我上大學開始,他會定期讓人為我準備應季的服裝,讓人打理好我的發型,讓清湯掛麵的我一下在芸芸校園裏脫穎而出。我身上穿的衣服品牌都比較小眾,刑風告訴我並不貴,而且會一筆筆記在賬本上將來讓我自己償還,所以我便由他去了。
我住著最高級別的寢室,穿著剪裁得體的衣服,用著最新款的手機,帶著進口的MP4,刑風說,給我的配備一切都必須是他能力範圍內最好的。於是,我成了同學們眼中的某某千金,我一再強調我隻是普通人,但還是被貼上了這樣的標簽。
我輕而易舉所擁有的這一切讓小畫忿忿不平,此時她已經是大三的學姐了,卻還是常常忍不住當著無數人的麵和我拌嘴。我不再是曾經那個一味忍讓和遷就的我了,她說我什麼,我便如實頂回去。直到有一天,她看到我上了刑風的車,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地到處宣揚放話,說我做了別人的情婦。
大學校園就是小型的社會,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很快,我從人人豔羨的“千金”身份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這一切子虛烏有的傳言都被我輕飄飄幾句話給擋了回去。我不再懼怕流言,而且,我可以從容麵對一切的流言。這讓我忽然發覺,我真的變了,徹底地變了。
人一旦活得有底氣,所說的話和所做的事便可輕易貼上一道獨屬於自己的標簽。不入耳的話不聽,苟且的事不做,光明正大正正當當地活著,即便流言蜚語也很容易不攻自退。
第一個學期的新生演講比賽,我以一篇《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為標題的演講稿,在演講比賽中拿了第一名。
那是印象中我第一次站在那麼多人的麵前,第一次那麼從容不迫地發言,鏗鏘有力地指責著一些流言蜚語對我的誣陷,並當眾訴說了我曾經出社會後又回高中苦讀一年最終考上Z大的經曆。當我說完,台下掌聲雷動。我拿了第一名,這並非我的初衷。
我的初衷不過是想給這一段謠言猛於虎的日子一個強有力的回擊,告訴大家我是這樣的,而並非大家所想的那樣齷齪與不堪。可是,這一次演講之後,我卻徹徹底底變成了校園裏的風雲人物,我的勵誌故事被同學們編成故事放在了校內網上,一時我風頭大盛。然而,我卻並不歡喜。
為了避免總是被人矚目,我幹脆直接一次性借很多書,然後躲在宿舍裏一看好幾天不出門。有一天傍晚,宿舍裏的電話響了。韓小水接了電話之後對我說:“潘如書,你下樓一趟,有人找你。”
我愣住了,誰會打宿舍電話找我?我問韓小水對方說了名字沒有,韓小水搖了搖頭說:“沒有,是個男的。”
該不會是趙秦漢吧?他搞什麼?他不是有我電話麼?怎麼還打宿舍的電話?我一陣納悶,但還是爬下了床,因為不明所以,所以直接穿著睡衣套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就出了門。
我下了樓,走到了宿舍樓下,卻發現宿舍樓下什麼都沒有。我茫然地四處張望著,突然就看到不遠處的樹叢中升起了兩個大大的氫氣球,氫氣球之間拉著一條橫幅,橫幅上寫著一條偌大的標語,卻隻有“潘如書”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