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盈已把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特別是我的穿著打扮漸漸開始走向品味路線時,在她眼裏我儼然已是一隻偷食他人果實的碩鼠,辛辛苦苦偷走她種下的“果實”不說,連她圈好的地、耕好的田也被我全部順走。如今刑風對她愈發的冷淡,她把這種冷淡完完全全歸咎於我,認為是我的出現,奪走了她的一切。
女人的恨意是特別可怕的,這種可怕體現在當她手中有了權力之時,她會變本加厲地使你難堪,以此來發泄自己內心源源不斷的恨意。
她使用權力的直接體現,是從那一天我和刑風在上午十點並肩走入公司開始的。當天下班後我回到宿舍,發現水電全無。我以為是全樓停水停電,第二天問其他同事,才知道原來隻有我一個人在烏漆的房間裏待了一整個晚上,並且奢侈地在隔天早上動用礦泉水來刷牙洗臉。
我去問宿管,宿管含糊其辭,本著兩方都不得罪的態度,隔天我的房間重回燈火通明,一打開水龍頭便看到了清澈的自來水嘩嘩流淌。可是這種情況在何詩盈回來之後半個小時又截止了。
我從小怕黑,頭一天晚上的漆黑已經給我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我按捺住內心的怒火,敲了她房間的門。
“幹嘛?”她打開門,邊用吹風機吹著頭發,邊冷冷問我。房間裏飄來一股濃烈的香氣,和她身上平時那股濃烈的香水味如出一轍。
“何秘書,你為什麼讓宿管把我的水電都給斷了?”我徑直問道。
吹風機呼呼地響,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把一頭黑發從這一頭撩撥到了另一頭,繼續呼呼吹著,聲音夾雜著一片嘈雜聲,含糊不清地問我:“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於是倚在門口,耐心等她吹幹頭發。世界終於安靜,她不甘示弱地抱著雙手,鼻孔朝天問我:“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我宿舍沒水也沒電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宿管。”
“我希望你和宿管說一聲,讓他不要再斷我的水電了。”
“我說了和我沒有關係。潘如書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覺跟我說這個,有問題你找宿管反應啊。”
“何秘書,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是怎麼一回事你自己心裏明白。我就告訴你一句,我和刑風之間清清白白,你也犯不著處處針對我。”
我覺得再也沒有多說的必要,於是準備轉身就走,沒想到卻被她一把拉住了,她說:“潘如書你什麼意思?你再把話說一遍。”
“我說我和刑風之間清清白白,你沒必要因為他處處針對我。你怎麼想的我很明白,但是你真的多慮了。”我快速把話說完,不想再和她多爭論什麼。
從何詩盈這裏開始我逐漸明白,很多女人雖是司馬昭之心,卻總愛口是心非,心裏巴著趕著要得到一個男人,嘴裏卻死不承認。一旦心思被人挑明,她會恨不能把這人千刀萬剮,不逼著這個人把話咽回去絕不罷休。
就因為我一句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讓何詩盈直接把我拽進了房間,喋喋不休、翻來覆去地強調她對刑風一點意思都沒有、純粹隻是上下級關係,見我不為所動,她又換了一副態度,開始指責我亂造謠,她在公司裏沒臉待下去了。
我以為梁靜靜翻臉就像翻書,到何詩盈這裏,我更明白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她和我理論了近一個小時,最後委屈得不行,硬是給刑風去了個電話,把刑風給招來了。
當然我並不知道為什麼晚上刑風這麼輕易就來了,據說他除了每月例行公事地走訪員工宿舍、查看員工宿舍情況之外,幾乎從來不踏足員工宿舍,更何況是晚上9點這個時間點。
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是一身運動裝扮,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似乎剛剛健身過。他一出現,一股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何詩盈的臉不知道為何突然紅成了蘋果,我仔細一瞧,噢,原來她穿的是小吊帶睡衣。這心機啊。
“怎麼了?”刑風站在門口,也不進來,聲音更是聽著都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