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的杜溪月也感覺輕鬆了許多,卸妝洗漱之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在夢裏她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那個陰暗的房間裏被入侵的她,傷痕累累回到家裏被憤怒的母親抽了好幾個耳光的她,被全家埋怨弄砸了生意的她,發現懷孕之後被母親憎惡地要求去打胎的她,毅然決然收拾行李離開,臨走時行李還被母親奪過來檢查裏麵有沒有偷藏錢的她。
杜溪月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早些年的記憶太過黑暗,以至於每每在夢裏都釋懷不了。
她起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一個人坐在窗台上,看著外麵美麗的夜景,略微平緩了一下情緒。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一陣震動,拿起來一看是高煜翔的來電。
兜兜此時在他自己的臥室裏睡著,杜溪月就直接接了電話,“高總,什麼事?”
“月月,我喝醉了,找不著家了。”高煜翔那邊聲音聽起來醉醺醺的。
想到他之前是幫自己喝了一整瓶的XO,杜溪月心頭一軟,問道:“那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聽他描述了周圍的東西之後,杜溪月迅速確定地點打車過去,臨走前在兜兜的門上貼了一個便簽,要是兜兜半夜醒來找不著自己的話可以看便簽。
杜溪月風風火火出門打車沿著中心河一直走,結果看見高煜翔坐在路邊的欄杆上,晃蕩著兩條腿,看起來像是無家可歸的大孩子一樣。
她下車走到了高煜翔麵前說道:“高總,我送你回去。”
高煜翔抬頭看著她,唇角一揚,桃花眼仿佛都帶著電,他抬手拉著杜溪月坐在他身邊喃喃道:“月月啊,我這紅顏知己那麼多,關鍵時候還是你最貼心,不枉我這麼寵你。”
杜溪月聽得一身雞皮疙瘩,正要甩開他的手,隻聽見高煜翔低低道:“我爺爺去世了。”
她一愣,隨即立刻安慰道:“高總,人總會死的,我想如果一個人在他死得時候,有人為他發自內心的悲痛傷心,那這個人就很圓滿了。”
“你說得輕巧,你知道失去親人的感受嗎?”高煜翔嗤笑一聲,不滿說道。
親人,這兩個字在杜溪月麵前很廉價,廉價到她都懶得過腦思考。
見她不說話,高煜翔頭一歪靠在了她的身上說道:“月月,我現在那麼傷心,你得安慰我。”
男人靠過來灼熱的體溫還有他身上所帶的淡淡香水氣息讓杜溪月一下子呼吸有些急促,被他靠過的地方一瞬間竟有幾分酥麻。
“高總,我先送你回去吧。”杜溪月立刻收斂心神說道。
高煜翔見自己刻意湊過去創造的旖旎被眼前的女人冷冰冰打破,不由地舒展身體懶洋洋說道:“女人,你知不知道有時候繃得太緊一點都不可愛,現在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溫柔一點又不扣薪水。”
“高總,你身邊溫柔的女人許多,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約過來。”杜溪月說著拿出了手機,“是找安妮小姐還是薔薇小姐,或者柳小姐也不錯。”
自己那些紅顏知己,沒想到她記得比自己還清楚,高煜翔滿腦黑線,搭著杜溪月的肩膀說道,“你還是送我回家吧。”
他現在有些頭暈,完全沒心情跟那些鶯鶯燕燕說話。
靠在杜溪月身上,能夠聞到她身上才沐浴過的香氣,淺淺淡淡的薄荷香,冷冽而又醉人,比他身邊的那些用著名貴香水的女人聞起來更舒服。
高家是S市少有的幾個大家族,看著自己麵前那燈火通明的大莊園,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進去一飽眼福,不過她因為經常送喝醉酒的高煜翔回來,都已經看習慣了。
門衛看見他們來,連忙開門,並且上前來搭手,杜溪月就要抽身離開,但是這一次高煜翔死死地拉住她的手,真不知道喝醉的人哪裏來的那麼大力氣,杜溪月不得已隻好繼續攙扶著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