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德溫愣愣的看著蘇瑾,走到床前,摸著自己的胸口:“他傷我一寸,你便再捅幾分,你們夫妻倆倒是配合默契得很。”
說完後,柏德溫幾乎是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房間,領著醫生道:“去看看林莫霆,他要是自己不爭氣撐不過去,我就勉為其難替他照顧蘇瑾。”
聽起來好像還有幾分樂觀,以及幸災樂禍。
老醫生卻問他:“如果林莫霆醒了呢?少爺還要這個女人麼?”
“……”
柏德溫沉默。
蘇瑾在這房子裏不過住了兩三天,可是他怎麼就覺得認識她好長好長時間了呢。
從前這房子裏總是空空蕩蕩,有時候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都會產生回聲,蘇瑾來了後時不時跟他說會兒話,哪怕難聽,他也覺得有趣。他開始願意回來了,不再一直待在公司待在辦公室。
他大概是願意有那麼一個女人在自己從未用過的廚房裏切切菜燉燉湯的。
父親帕比爾從前告訴他,別輕易嚐試中國女人做的飯菜,那些花了心思做的飯菜裏下了毒,一吃就上癮。
他也願意用那雙摸武器的手去刷碗,願意睡覺的時候身邊有一個人躺著,她甚至會把他踢下床。
柏德溫此刻覺得時光是那麼短,根本就不夠,如果林莫霆晚一點來,他再早一點知道自己原來是可以愛人的,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了?
“嗬嗬,林莫霆撐過來又怎麼樣,蘇瑾還是我的。”柏德溫有些孩子氣的說道,像是在和小夥伴爭搶東西。
老醫生搖搖頭,走在了他的前麵,“少爺,你不會的。”
柏德溫一怔,薄唇微微張開,手顫抖著點了煙,他拍拍醫生的肩膀:“大衛,為了避免我發怒殺掉那個林莫霆,讓蘇瑾傷心,你自己一個人去看他吧,給他用最好的藥,讓他早點醒過來……讓他知道自己這個丈夫當得有多麼不稱職,連自己老婆孩子都保護不好……”
煙霧從他好看的唇裏吐出來,纏繞在他頭頂,一向冷峻的麵容變得有些落寞沉寂。
柏德溫看著醫生的背影,狠狠的掐滅了煙,他可以跟一個男人搶女人,但不可以和未出生的孩子搶媽媽。
他知道失去媽媽的痛苦,他痛過。
柏德溫捂著胸口打算出門透透氣,近幾天,他都不想看到蘇瑾和林莫霆這兩個人,他怕會控製不住自己,傷害到蘇瑾。
正要出門的帕比爾看到站在自己家門口的柏德溫很是訝異。
“喝一杯吧。”柏德溫雙手懶散的插在褲兜裏,看著帕比爾說道,卻不是用詢問的方式。
帕比爾將柏德溫領進了別墅,兩人坐下來,桌上擺了下酒菜,柏德溫卻一直喝著悶酒。
“父親,您說得對,我們這樣的人是不可以有心的,良心會審判一個人的行為。”
“柏德溫,這不像你,你想要的從來不會放棄。”
柏德溫笑笑:“刀傷我可以忍,子彈從心髒旁邊穿過我也能忍,可是她一哭,我就沒有辦法。”
“柏德溫,我很慶幸你學會了愛。”帕比爾輕鬆一笑,幹完了杯中的酒。
父子倆就那麼坐著喝了半天的酒。
有人前來通報蘇瑾想要跑去見林莫霆的消息,帕比爾沒有告訴昏昏欲睡的柏德溫,他卻自己爬了起來,冷著一張臉回了自己的地方。
蘇瑾自然沒有見到林莫霆,她在房間裏有些虛弱的躺著,渾身無力,心裏又急又惱。
一聽說柏德溫回來,她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跑下了樓。
柏德溫腦袋昏昏沉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看到蘇瑾光著腳下來,他就來了火氣,大步走過去將她一個公主抱抱了起來,說道:“懷了孕不能光著腳,對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