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凰手指一動,血玉鐲化為幾道光點飛快的朝著李海燕的手腕而去,最終在她手腕上凝聚成型。
李海燕驚奇的望著手腕上的鐲子,湊近看仿佛還能看見裏麵正在緩緩流動的血液。
“我會跟在你身邊,做你想要做的一切。”顧北凰手一揮,身上的黑色鬥篷逐漸褪去,煙青色的衣袍隨微風起伏,一頭黑發用一頂小巧精致的墨玉冠高高束起在腦後,冠上一顆鮮紅的寶石奪目而危險,遠遠看去竟有幾分世家子弟的貴氣和優雅。
“我想讓我的父母入土為安。”李海燕望著不知名的地方,臉上的表情夾雜著悲痛和怨恨,“你說那些村民怎麼能那麼狠心,明明是一個村子長大的,卻絲毫不顧念這麼多年的舊情,活生生逼死了我爹娘!”
“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顧北凰看了李海燕一眼,“取你父母的屍骨容易,但要洗刷他們被蒙上的冤屈卻不簡單。”
“你有辦法對不對?”李海燕滿眼希冀的望著顧北凰,“你們妖精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老人們常說,妖精能夠迷惑人心,那你一定也能夠讓大家看清楚李雄的真實嘴臉,對不對?”
“活在虛幻的夢境裏是感受不到真實的痛苦的,就算我有這樣的能力,你願意嗎?”顧北凰輕輕地笑了一聲,溫潤裏的嗓音帶著涼意,“夢境永遠隻會是夢境,無論夢裏多痛苦,醒來的時候總能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個夢。你想讓他們一輩子背負上罪孽不得超生,還是活在夢境裏輾轉反側?”
“總有辦法的,既能讓他們不得超生,也能讓他們追悔莫及。”李海燕的臉上浮現出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狠絕。
顧北凰的唇邊含上一縷淺淺的笑意,“你說得對,總有辦法的。你是個聰明人,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你。底線之上,永無止境,直到你的心願達成。”
“我總覺得你每次這麼說的時候,仿佛我就要死了一樣。”李海燕突然有些奇怪的看了顧北凰一眼,也許是因為對方從來都溫和的語調讓她放鬆了警惕,問出來的話也大膽了很多。
顧北凰隻是笑了笑,“天快黑了,我們走吧。”
濃密的霧聚攏又散開,原地隻剩下幾縷飄散的薄煙。
一個人哪怕陷入絕境也會保留內心深處最後一份善良,她的絕望會被無限放大,善良卻不會消失,直到有一天,那份善良在背叛,在傷害,在冷漠裏徹底的消失殆盡,餘下的便是鋪天蓋地的仇恨。
當這份仇恨化為實質力量的時候,那個人便是地獄的修羅。
被人用雙手遮蓋住的真相,天賜的怨恨,尋不得解脫的枷鎖,就讓我來看看,你能走的有多遠,李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