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麵的雷勝軒沒有及時回應,嫋嫋的熱氣裏隱匿著一張棱角分明的俊顏,不同於尋常的是,此時他戴了一副金邊眼鏡,在清晨光照的折射下,柔化了整張的麵部線條,倒是給他的剛毅填了幾分儒雅。
先前秘書扭著職業化的小蠻腰進來時,看到仰坐在大班椅中的自家總裁的那一刻,漂亮的雙眸閃過一絲豔羨,而對坐在沙發上的侒煦則是直接無視。
可今日侒煦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出言調戲,倒是讓女秘書顯得有些局促起來,忙將手中的咖啡分別放於兩人麵前後,就立刻退了出去,走出門後,心底不禁湧上一絲失落。
對於侒煦的反常,雷勝軒並未察覺出有什麼不對,隻是想著估計是自己的話題太嚴肅,才讓他收斂了些放蕩的性子。
沉默片刻,正當雷勝軒欲開口時,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而且還是一陣高過一陣的急促。
是侒煦的手機。
可他迅速拿起看了顯示號碼後,卻不急著接通,甚至任其急促的響著,甩手扔在了沙發的另一頭。
至此,雷勝軒已心知肚明是誰的電話,若是醫院出了岔子,他早就飛奔著沒影了。別看他平時沒個正行,可在性命攸關的病人麵前,他就是一救世的活菩薩,也因此,這些年沒少做散財童子。而對於他們這些金主,他可是宰起來一點都不手軟。
“接吧,或許是真有急事。”
終於,雷勝軒還是開了口,一樣為人子,而且他已經為人父,尤其是這次去了英國回來後,他對父親雷家成多年堆積的怨恨變得有些說不清起來,甚至心底多了些挫敗。
如果可以他寧願父親還是以往那個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的雷家成,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理所當然的和他劍拔弩張。而如今這樣的理所當然,在雷家成的日漸衰弱中,卻已無立足之地。
這樣的出乎意料,真的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似乎隻有不見,不聽,不去想,才是唯一的相處之道,可若是真的有一天,有人通知他雷家成不行了,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但不得不承認,他已做不到心如止水。
“哼,能有什麼急事,再說在我這病危通知書都不知道下了幾次了,我懶得搭理。”
侒煦出口冷哼道,天大的事莫過於生死,為了騙他回去,老爺子串通醫院下病危通知書的事,可沒少幹,他以前還真的回去一兩次,這次休想再騙的了他。
手機鈴聲終於在無人搭理中消停了下來,可緊接著又響了起來,這次倒是換了個甜美的曲子,一看就是特意設定的。
隻是沒想到的是,侒煦聽聞這彩鈴聲,瞬間似觸了電,全身的汗毛都快要根根豎立起來。
侒煦的反常,讓坐在對麵的雷勝軒疑惑的挑眉看了過來,而侒煦也及時發現自己的失態,忙幹咳了幾聲,調整好自己一貫的痞態,才拾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豈料,手機一接通,一陣劈頭蓋臉的責罵就傳了出來,高分貝的嗓音也直逼雷勝軒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