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這塊餡餅掉到囊中麼?!”
雷家家大,但子孫極少,到了誠誠這一輩,也就他一個,雷勝軒的大哥雷天楠不會生育,所以現在的幾個孩子都是抱養的。
這也是雷老爺子逼迫雷勝軒生兒子的重要原因,如果沒有誠誠出現,雷家的其他直係親屬可是都虎視眈眈著呐。
“我的兒子不稀罕!”
雷勝軒再一次態度強硬的怒斥道,豈料此刻雷老爺子竟仰天大笑了起來,出口的話語是從未有過的自信和狂傲。
“哈哈,不稀罕!這話你應該當麵問問你兒子去,送客!”
說完,大班椅一轉,重新閉了眼,再沒有隻言片語,隻留著一個冰冷的脊背在昏暗的日光下。
“我現在就帶誠誠走!”
雷勝軒堅決的說完,轉身大步向外走去,渾身的戾氣真能堪稱遇佛殺佛,遇鬼斬鬼,可心底卻已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四周圍著兩米多高的鐵柵欄的後花園,雷勝軒踏進來的那一刻,就震怒的青筋暴起,他怎麼也沒料到,這哪是人呆的地方,分明是關押牲畜猛獸的鐵籠子。
可他的兒子竟在這裏已經呆了數月,心底不禁又泛起濃濃的自責,還是他大意了,自責之後是一陣陣的抽痛,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腳底生風的向前直奔而去。
遠遠地,還未見人影就聽見有射擊聲隱約傳來,猶見得這聲音不響亮,但其震撼力還是不容小覷。若不是雷勝軒知道兒子就在此處練習射擊,他怎麼都難以想象,這槍聲是從一個小小的人兒身體裏爆發出來的力量所迸發出來的。
這一刻雷勝軒的忍耐終於瀕臨到極限,拔腳就朝著假山之後的射擊場跑去,轉眼就繞了過去。
“嗖!”
一夾著濃鬱的火藥味且金屬撞擊空氣的輕微聲響,就這麼淬不及防的直奔雷勝軒的眉心而來,經過特殊消聲裝置處理後還會發出聲響,其一便是速度之快,其二就隻能是雷勝軒的聽覺遠勝於常人。
隻是奔跑中的身子並沒有因為這聲響而停了腳步,而是稍稍偏了下頭後,又加快了步伐,眨眼的功夫,雷勝軒就在誠誠幾步之外的距離站定身姿,呼吸還未平定時,心底就被此刻麵前的一幕徹底震住。
而相比於父親雷勝軒的變色,誠誠倒是淡定的多,但也冷漠的幾乎就不留一絲人類的痕跡,那張戴著墨鏡的小臉已經過早的褪去了稚嫩的白皙,以致全身都已蛻變為結實健康的小麥色。
此刻雷勝軒的貿然闖入,原本在誠誠身後的四名保鏢早已搶先一步護在他小小的身影之前,隻是看著對麵的身影沒動,他們也沒接到主人的指令,才沒出手。
當然在他們心底,這個“主人”就隻有一個,也就是說隻能有“雷誠”一個。
此身,僅此一人!
雷勝軒震驚之後,心底已是海浪滔天,或許有些事是真的無法改變了………
心裏已開始抽痛起來,但他今天必須要將他帶走。
“你今天必須和我走!”
雷勝軒蹙眉厲聲命令道,知道麵對今時今日的兒子,軟言細語隻能讓他更厭惡,而之所以他會這樣篤定,隻因為他原本也冷血過,所以更知道冷血之人的弱點。
誠誠聽聞後,一張冰冷的麵色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技巧嫻熟的將手中的金質手槍利落的收入腰間的槍套裏,然後揚手示意保鏢退後。
保鏢迅速退後,但也隻在一米左右的近距離裏重新站定,這一舉動後,徹底將誠誠的嬌小的身子暴露出來。
他的改變,已然讓人無法直視,所以他的改變,早已說不清是傲人,還是悲涼。
雷勝軒強壓下心底的起伏,嚴肅著一張紋理深刻的麵孔,彼此肅穆的對視著,等著對方的挑戰。
是的,挑戰,而且還必將是殘酷的挑戰,否則,兒子不會跟著自己走。
誠誠沉默片刻,然後頭都沒動一下,厲聲吩咐道,“拿兩支槍過來!”
語落,不遠處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就有戴著白色手套的黑衣人端著一個黑色的盤子走了過來,上麵放著兩支一模一樣的黑色特製便攜式手槍。
雷勝軒下意識的就蹙眉推測道,這小子是和他比槍法麼?緊接著就像十米之外的槍把子斜睨了一眼,果然,一排槍把子紅心之處,幾乎快被精準的子彈戳破。
心底冷哼一聲,不慌不忙的從衣兜裏掏出一副眼鏡戴上,如果槍法同樣精準的情況下,那麼拚的就是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