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夜巴黎(2 / 2)

這一路杜一凡盡可能地解決了我的所有疑問,他失蹤一是因為複仇,他不希望我接觸到最陰暗的他,另一方麵是因為怕我接受不了如此不堪的他,所以一直躲在我身邊。他看過我前兩場比賽的表現後就懷疑我的舌頭出了些問題,再後來見到我去參加變態辣比賽,他確信我的舌頭已經失靈了,因此混進我最後一場比賽的道具組,放了管芥末在那裏,希望會對我起些作用,依他對Silvia的了解,那個女人一定會那麼做的。

我為曾有那麼一瞬懷疑他會借Silvia之手來害我而感到羞愧。

我說我一直知道你是個腹黑的人,也沒有因此疏遠你,你為什麼那麼不自信呢?我心想,到頭來,不自信的人竟然成了他。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無論被貼上多少優秀的標簽,任誰都會找到自卑的理由。

他終於把一直瞞著我的關於他和Silvia的過往告訴給了我,有些事情的確超出了我的預期,最後他對我說:“小可,是你改變了我,你讓我意識到報複花家,得到花家的產業並不是我真心想要的,隻不過是一時的執念罷了。我最喜歡的還是攝影,所以我放棄了最初的複仇計劃。我想和你一起開一家店,生一雙兒女,為你們拍照留念,就這樣虛度餘生。”

我臉紅了一下,轉而不悅地說:“你違反約定偷看了我在蘋果樹下的願望。”當時我在那張小紙條上寫的正是“找一個人,開一家店,生一雙兒女,虛度餘生”。

他不以為意地說:“咱倆種樹當天我就知道了,你敢說你沒偷看過我的?”

“我那是為了找你不得已而為之。”

他嘿嘿笑道:“結果還讓你滿意吧?”

“滿意個屁,要不是因為你留下的那兩個字,恐怕我早就對你死心了,也不至於把自己折磨成那樣。”

他捏了捏我的手,釋然地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起來,“還好我夠機智,留下那兩個字,不然這個時候該抓狂的人就是我了。”

我又想起當初和小五相約告白的事,不禁暗暗嘲笑起自己愚蠢的衝動。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我和杜一凡就應該這麼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並將十指相扣度過餘生,何須口頭上的示意?就像兩條並行的溫吞河流,知道有一天終將彙聚到一起,所以不疾不徐地緩緩前行,誰也不會肆意泛濫越界,打破一段旅途的平淡美好。

飛機降落到了巴黎國際機場,四周燈火通明,我仿佛看到了霓虹閃爍的埃菲爾鐵塔在夜空下綻放著最華美的姿態。巴黎從未如此鮮活地展現在我眼前,夜巴黎亦從未有我眼中此時所見的這般輝煌壯麗。

我再次握緊杜一凡的手,壓抑不住心中洶湧澎湃的激動,大步向出口走去,等待林素和趙澤嘲笑我哭花的妝容。宋霖更加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全然不顧自身形象,我和杜一凡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笑,準備觀賞懷念已久的經典打情罵俏片段。

“杜一凡,我要你在埃菲爾鐵塔前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有事瞞著我,更不會玩失蹤。”

“好。”杜一凡麵對著雄偉的埃菲爾鐵塔,舉起了右拳,像小學生入少先隊時對著國旗莊嚴宣誓一樣認真,“巴黎為約,鐵塔為證,我杜一凡在此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事瞞著小可,更不會離開她。除非——”

我“嗯?”了一聲,他笑眯著眼睛繼續說:“除非她不要我了,否則我一定糾纏她一輩子!”

“沒有‘除非’,但我允許你那個‘否則’。”

你好,午夜下的巴黎。

新一輪的故事已悄然在這個承載了我們各種夢想的城市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