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也不見杜一凡(1 / 2)

杜一凡作為party的主角,卻一個人在那邊落寞地啃著蛋糕,他把奶油都刮了下來,堆在盤子的前方,然後用叉子一口接一口地塞了滿嘴,嚼的頻率明顯跟不上塞蛋糕的速度,很快兩個瘦削的腮幫子就鼓了起來。一看就知道他又放空了,眼神呆呆的,腦子裏什麼都沒想。

我伸手將他胸前口袋裏的手帕拿了出來,擦了擦他戳進奶油裏的流海。他尷尬地別過頭去,輕咳了一聲,不想嘴裏還塞滿了蛋糕,這一咳反而嗆到了,隻好捂著嘴悶聲咳嗽了一陣,才加快咀嚼的速度,將滿嘴的蛋糕噎了下去。我趕緊遞上一杯水,輕拍他的後背。

總算緩過來後,他對我說:“小可,我們回去吧。”

我看了看還算熱鬧的場地,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和小五林素他們打聲招呼再走,杜一凡就拉了我一下,我看他將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噓”的表情,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在我耳邊說:“我們悄悄地溜吧。”

出了夜巴黎,杜一凡告訴我,party再熱鬧,聚在一起的人還是那麼幾個,不過是大家一起孤獨著罷了。我們倆沒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了瑞茲大酒店的樓頂,吹著夜風,俯視著這座城市的人工美景——各色霓虹框出高樓大廈的輪廓,昏黃的路燈描繪出交通的方向,移動中的車輛如璀璨的群星車燈閃爍。

杜一凡交疊雙臂倚在欄杆上,頭漸漸貼伏於胳膊,右腿交疊於左腿前,右腳尖點地,微微弓起的後背看起來很單薄。他遙望的方向是原杜氏集團寫字樓所在的地方,如今被冠上的“司徒”二字在他看來一定格外刺眼,或許那兩個字在他心中是“花蓮”二字。

我漫無目的地在天台上遊走了一圈,欣賞完各方美景,最終回到杜一凡身邊,他看得很出神,一臉淡然的表情,看似超然物外,實則沉迷於複仇的執念當中,我該勸他放下嗎?我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作為司徒家的一份子,我和花夢影一樣,是最沒有資格對他這麼說的人了,霸占了人家的資產,還想讓人不追究,那我成什麼了,現在是文明社會啊。

大半夜作死跑到房頂吹冷風的後果就是兩個人華麗麗地感冒了。第二天,我一覺睡到中午,比以前半夜下班回家再睡還任性,一醒來我就渾身難受,感覺哪哪都不對,掏出體溫計一看,三十八度三。我裹著厚棉被出了屋,低頭一看,杜一凡也披著棉被盤腿坐在沙發上,活像樽打坐的佛像,那病怏怏的可憐模樣一看也好不到哪去。

我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和他一個姿勢,盤著雙腿,裹緊一身棉被,隻露出個腦袋。我有氣無力地問他:“你多少度啊?”

他搖了搖頭,緊接著一個噴嚏,然後又用麵巾紙擤了擤鼻子,才用囔囔的聲音對我說:“我沒發燒,就是涕泗橫流而已。”

我這才注意到圍在他麵前茶幾上的紙抽已經快空了,地毯上一堆被揉成團的麵巾紙,紳士和赫本都嫌棄地躲開了,在離我們三米遠的地方此起彼伏地叫喚著,這兩吃貨肯定是餓了在那討食呢,又怕靠近我們被傳染,可真精,精得無情。

別看薇姬那個二貨平時對杜一凡愛答不理的,關鍵時刻還是她趴在杜一凡腳邊,看起來無精打采,但眼裏滿是對主人的擔憂,時不時哼唧兩聲,抬頭看看杜一凡情況如何。我在一旁吃醋地歎了口氣,對紳士和赫本說:“兩白眼狼,還不給我倒水拿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