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又是一個寧靜怡人的星期六,窗外陽光明媚,一陣微風輕輕掀起窗簾,刺眼的陽光終於找到機會鑽了進來,喚醒午睡中的我。聒噪的蟬鳴頓時擾得我心煩意亂,我從床上俯視空無一人的寢室,心裏也空落落的。

再望向窗外,被風掀起的窗簾一角露出湛藍的天空,襯著飄逸的白雲,就好像擺在我桌角的老板牌高級藍墨水被淘氣的寵物貓打翻在了純白的畫紙上。在這樣一個悠閑的午後,我的心情格外惆悵,室友們不是貓在自習室裏當學霸,就是在和男朋友曬太陽,要麼就在兼職賺外快,隻有我像一具行屍走肉混跡在白天的大學校園裏。

我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下來,坐到我舒適的老板椅上,看著麵前的電腦,終於認為是時候下定決心幹點什麼了。別以為我坐著老板椅就是住著酒店式公寓了,我們大學的硬件還是很一般的,寢室和高中時上下鋪擁擠的八人寢差不多大,隻不過現在是四人寢,下鋪變成了桌子。剛到學校時,學校給每人發了一個小板凳,怎麼形容呢?就是沒有靠背,麵積隻有高中椅子的一半大,硬度倒是差不多的那種。總之,很少有人和自己的屁股過不去,非要放在那上麵虐待一番不可。大一新生剛到校就會在學長的親切指導下買一把像我這樣的暄軟寬大的老板椅陪伴自己度過至少四年的大學時光(當然到我這裏馬上就會縮短為兩年,),至於我的那個板凳嘛,已經被室友征用為飲水機座了。

回首我混在大學近兩年的時光,倒是沒閑著,但我到底都忙了些什麼呢?每天遵循著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的課程表,上課時不是睡覺就是看小說,手機遊戲更新換代了一批又一批(親身經曆過的人會明白大學的課是有多無聊,至於期末,考試前通個宵就OK了啦)。偶爾心血來潮去趟自習室和圖書館,要麼就是宅在寢室裏上網看動漫,到了非常時期還參加參加什麼課餘活動跳跳舞。周末約上三五好友發揮一下女人的天性——逛街購物,直到躋身為月光族。錢要是實在花不完了,就再報兩個補習班混幾個證(現在大學裏就流行考證,管他有用沒用,有就比沒有強,說實話還沒有辦證劃算呢,證倒是真的,但有幾個人的實力能與之相匹配呢,全他媽用來糊弄用人單位的)。好吧,總結起來就兩個字:頹廢。

當然了,如果我的全部時間都浪費在不務正業上,我自己也會愧疚死的,我也會抽空去做我喜歡的事情,比如寫寫小說,隨手把我編的故事畫成漫畫,晚間去泡個吧調調酒什麼的。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這些即將由興趣轉變成我的事業。

我blingbling閃耀的水晶指甲歡快地跳躍在筆記本的鍵盤上,敲出一篇把我自己都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文章,這不是小說,而是我的退學申請。釋懷地敲下最後的日期,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頓時心情愉悅了許多,我慰勞了自己一杯香噴噴的摩卡,又重新欣賞一遍絕對可以榮登高考零分作文榜的佳作(因為那裏闡述了我在老一輩眼中備受批鬥的消極思想),幻想著校長感動地點頭同意的畫麵。

一個美好的下午又被我用碼字荒廢掉了,到了晚飯時間,室友麥筱舞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她一屁股窩進蘇姚舒服的沙發裏(誰讓人家蘇姚的男朋友是富二代呢,馬上給她的坐騎升了級,那張粉紅色的沙發占據了我們寢室過道的一半),她大口大口往肚子裏灌著水,我真怕她就這麼嗆死了。

等她歇息得差不多了,我把她拽到我的電腦前,點開命名為“退學申請”的文檔,得意地說:“小五,快欣賞欣賞我感人肺腑的退學申請。”她的腮幫子被滿嘴的水撐得圓鼓鼓的,和她瞪得滴流圓的眼珠子相得益彰,我知道她要說什麼,從她的眼睛中就看出來了,“你有病吧!”

沒等我看完她眼中的下文,《世界第一初戀》動人的片尾曲(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老爸”,這讓我多少有點意外,第一,這種以關懷為名義的遠程監控來的早了點,第二,一般這種煩人的角色都是老媽扮演的。

我客氣地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響起老爸和藹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就是語氣酸澀了些,“小可,你自己在學校那邊還好麼?”

我脫口而出:“我很好啊,倒是你,該不會又和我媽吵架了吧?”

老爸溫柔地說:“沒,沒有,以後再也不會了……”緊接著,電話那頭出現了一片突兀的空白,“小可啊,我和你媽離婚了……你以後想跟誰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