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嵐仍無法接受自己變成別人的事實。他完全聽不進去別人說的話,還開始自殘,被醫生認為精神出了問題,被獨自隔離觀察,也暫時不能會客。
我心說這下壞了,如果我不去替他做心理建設,他恐怕沒辦法出院了,可是我又不能進去,這該怎麼辦?要江靖嵐自己好起來是不可能的,我隻能拜托黑白無常。
“你這樣我們也很為難啊。”
我仿佛看見了黑無常在電話那頭歎氣的模樣。
“那不然怎麼辦!江靖嵐不好起來的話,我永遠都找不到胡子越了!”
“哪有那種事,胡子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清楚,他辦完事就會自己回來的。”
“我沒那耐心等!我不管,怎麼都得讓他信服才行!”
“既然你這麼堅持,”黑無常輕咳兩聲:
“那就自己去說服他呀。”
“說服?怎麼說服?”
黑無常沒跟我解釋,故作神秘地說晚上你就知道了。結果當天晚上,跟江靖嵐麵談的辦法就揭曉了。因為江靖嵐就這麼出現在我的夢中,不,說錯了。應該是我跑進了江靖嵐的夢裏。
我和黑白無常,還有江靖嵐處在一個隻有四麵牆壁的房間,沒有窗,甚至連門都沒有。
江靖嵐一看見我們,二話不說就開始慘叫,白無常聽不下去,結了手印封住他的穴,讓他無法出聲;黑無常則甩動手中鐵鏈,將他牢牢捆住。
“江先生,很抱歉擅闖您的夢境,我們有幾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黑無常開口,江靖嵐雖然不能說話,眼神卻充分傳達了他的恐懼,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
“首先,你還活著,隻是你的靈魂進了這個人的身體。”
黑無常把我跩到江靖嵐麵前:
“這個家夥,還有你現在的身體,就是你當初撞到的那兩個人。你聽過借屍還魂嗎?”
江靖嵐顫抖著點點頭。
“總而言之就是,你們相撞後借了對方的身體,還了自己的魂,這樣你明白吧?”
江靖嵐聽完之後眼睛瞪得老大,看嘴型應該是在罵髒話吧,他憤怒地跺著腳,胡子越不曾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倒是看得挺有趣。也對啦,這種八點檔式的劇情發生在現實生活,會相信才有鬼。
然而江靖嵐卻碰到了不得不相信的情況。
“至於你什麼時候能換回來,都得等找回自己的身體之後,也就是說從明天起你最好乖乖配合醫生的話。”
江靖嵐無力地跪倒在地上,無聲地抽泣著,地板被眼淚浸濕留下了深色的印子。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現在把發言權讓給小白。”
黑無常說著,把手握成拳頭放到我嘴邊,做成空氣麥克風。
“我?我要說什麼?”
“笨!你不是要問他店舖的地址嗎!趁現在快問啊,別磨嘰了等會天要亮了!”
我看著江靖嵐,明明是胡子越的模樣,現在看著卻有種說不出的陌生。白無常又結了手印:“解!”
江靖嵐咳嗽幾聲,恍惚地抬起頭看著我:
“你、你就是我撞到的人?”
沒想到我還沒說話,他就搶先問我了,我於是順便把胡子越的生活情況傳授給他:
“是啊。我叫劉白,你現在的身體叫做胡子越,我們是朋友關係,讀同所大學住同間宿舍,你……”
“等一下!”
江靖嵐打斷我的話:
“先告訴我,我的車怎麼樣了?還有,我要賠你們多少錢?”
喂,都什麼時候了,你關心的隻有這個嗎?我和黑白無常麵麵相覷,黑無常聳肩,看起來像是在說“怪哉!”
話說你撞到我之後連句道歉都沒有,隻忙著問自己的錢,會不會太過分了?我確信江靖嵐的本性應該是個軟弱又自私的人,沒準還是個奸商。
“你的車怎麼樣了我不知道,不過賠償我們已經拿到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