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深夜回到了屬於自己的貧民區小巷,同伴還在安睡。這一夜他未閉眼,失魂落魄到天亮。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這條爬滿老鼠,散發惡臭的巷子後,他推醒了同伴。
“我要去難營基地。”
同伴還在半睡半醒,好一會兒醒來,才發現他已收拾好了東西,抱著一個小小的包準備離開。
“你到底是著什麼魔了?從昨晚你就不對勁,不對,從見了那個菲娜小姐後你就不對勁,你喜歡上她啦?”同伴這樣問他。
而他沉默不語。
同伴開始罵他,貶低他:“艾裏森,你腦子進水了,你撒泡尿照照你現在的樣子,你是什麼身份,菲娜小姐又是什麼身份,這輩子你們兩個都沒有可能!”
“再見。”他最終對同伴這樣說。
他去了難營基地,度過了人生中最艱難,最難以忍受的兩年。難營基地裏有各色人種的孩子,他們每隔幾天就會來一場競賽,勝者生,敗者亡。
他不能敗,不想死,他要活著見她。而他知曉,她一定會來,一定會來。那晚她坐上車時,他清清楚楚的聽見她的父親說,我要從難營基地給我的寶貝挑選保鏢。
進入難營基地後,他打聽的第一件事,就是菲奧家族的老大有沒有為自己的女兒挑選保鏢,別人告訴他,有,挑走了一個十五歲的男孩。
他安然下來,要不了幾年,等那個男孩大了,她的父親還會再來的。而他的猜測並沒有錯,那天早早的就有教官來訓誡每個人。
“下午,菲奧家族的老大要為自己六歲的女兒挑選新保鏢,這是你們一輩子都想得到的好機會!”
他站在人群中,激動的心潮澎湃。兩年了,終於可以再次見到他,她還會記得他嗎?還會叫他哥哥嗎?艾裏森露出一個兩年來的第一個笑容。
時光似乎從未這樣漫長,艾裏森跟著別的男孩做著格鬥運動,耳中聽著他人的閑言碎語。
“聽說菲娜小姐是白人。”
“我也聽說了,還聽說長的很美。”
“或許都是傳言也說不定……”
他聽在耳中,卻在心裏一一的回答。她的皮膚確實很白,長的也很美。
那輛加長的轎車開進難營基地,艾裏森和幾十個男孩站好,個個翹首以盼。車子停下他們麵前,一個男人下了車,接著,是小小的她。
她一下車就引來大家的驚呼,他們那些男孩個個瞪著眼睛盯著她看,從未見過皮膚這麼白的女孩,長的美極了。
艾裏森咧嘴一笑,目光閃動,她比兩年前更好看了。又瞧身邊的男孩流口水的樣子,不免在心裏得意的想,她是我一個人的小姐,你們誰都不要想。
她的父親同教官交談了幾句,然後低頭對自己的女兒說,你挑一個看著順眼的帶回去。
他聽到這句話後挺直了脊背,希望她能發現他。可那個白的像瓷娃娃般的她,目光從他臉上掠過的時候沒有一秒鍾的停留,她最終選了一個白人男孩,眉清目秀。
撲通一聲,艾裏森覺得自己的心又一次掉入了火坑,他在那一瞬很想使勁兒哭一場,他又明白了一個道理,最可怕的不是做夢,而是夢做到最後才知道不可能成真,他卻在這兩年內一直以為,夢醒了,就是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