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樣走下去,恐怕得一整天啊!”珍夫人跟在深厚嬌喘籲籲。
“沒關係,隻要這條路是正確的,就總會走下去的,你累了吧,我們先歇一會兒。”
兩人就地坐了下來,珍夫人看見一株藤蔓纏繞在馬邊花上,那藤蔓的重量壓住了馬邊花,使得這株馬邊花壓得很彎很彎,幾乎就快貼在地麵上,順著藤蔓上的葉子看過去,連同那根莖一並看了,這根莖深深地植入地麵,地麵上長滿了厚厚的側耳根,那些側耳跟開著白色的小花,風一吹,馬邊花呼啦啦地向一邊倒,那些美麗的白色小花便散發出迷人的馨香。
珍浮人用手摘了一些花,放在鼻尖嗅著,那側耳根的甜膩氣味頓時沁入心脾,珍夫人閉上眼睛,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撒夢虎被這一景象深深吸引,這是一個愛好美好的女子,也是一個懂得如果生活的女子,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拒絕什麼,她完全沒心沒肺地活著,她隻追求自己想要的,她仿佛從來就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不管這目光是讚譽還是鄙夷,她統統不在乎,生活是自己的,幹嘛老看別人的臉色。她總是這樣說。
可是,這一次不同,她沒能我行我素地苟且活著,她之所以不願意隨朱小姐一起去永寧,是她心裏有所顧忌,她知道,在夢虎的心裏,他是愛著媚兒的。
“你想媚兒了嗎?”珍夫人看見夢虎緊閉的雙眼,仿佛沉思良久。
“呃,有點!”
“媚兒在你心目中是無法替代的嗎?”
“這個,這個當然。”
“那韓煙呢?徹底忘記了嗎?”
夢虎依然閉著眼睛,嘴角牽動了下,終究保持著沉默。
“你還是沒有忘記韓煙?這麼說來,媚兒根本就不是無法替代的--”
夢虎猛地睜開眼睛,“韓煙,對啊,韓煙在雲南,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她幫忙。”
珍夫人冷笑了下,不在說什麼。
“不,算了,不去找她了--”夢虎搖搖頭,韓煙走的時候,意見堅決,夢虎想想也罷,不去打擾她喜歡清淨的生活,也許,就是對她最好的尊重吧!
“這是什麼,你看!”
撒夢虎被珍夫人的驚呼聲中跳了過來,原來,珍夫人在摘那些側耳根的時候,發現那株藤蔓在地上不是普通的依附在馬邊花的藤蔓,她用小刀扒了起來。
“讓我來,”夢虎輕輕地推開珍夫人,很努力很小心地挖著這株藤蔓結在地下的果實。夢虎的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專注,都深深地吸引這珍夫人,他的目光銳利而執著,眼神專注於手中的小刀,一下一下地挖著,趴在地上,那姿勢也不算舒服吧,還是那麼虔誠地弓著腰,臉麵幾乎就快貼在地上了,珍夫人幫著扒開那些貼在他臉上的野草,夢虎感激地笑笑,終於,夢虎拽出了一個白色連根的像番薯樣大的塊頭。
”是地瓜!這種東西一般長在台灣,它的水分可足了,這下好了,我們倆有吃的了。”夢虎像如獲至寶般地高興,在珍夫人的眼前晃動著這隻碩大的白地瓜。
“我要,我要嘛!”珍夫人站起來,就要搶夢虎手中的地瓜,夢虎早料到珍夫人會這樣,他一骨碌翻身起來,高過珍夫人的頭頂,晃動著,躲閃著。
倆人在寂靜的大山裏高聲地呼喊著、追逐著,絲毫不避諱是否有人偷聽。“這荒山野嶺的,誰會在意我們倆是否玩得高興,更何況,填報獨肚子才是我們當前迫不及待需要解決的事情,如今,這塊地裏長裏這麼多藤蔓的不在少數,這真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啊,了不起,珍,你發現了這個秘密,我,佩服你,跟你在一起,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感覺。”
“什麼樣的感覺?”珍夫人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像現在這樣,雖然身處逆境,卻還能笑著麵對的這種感覺。”
“這是人的本能,當你深處逆境多次,你就會發現,生活並沒有你想象的難,苦也是一天,愁也是一天,我們來到世上,不是天生來找茬的,我們是追尋那不可多得的快樂的,尤其是,當我為哥哥報仇過後,我覺得我並不快樂,快樂並不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寬容才是快樂的本質,這是我來大莽山所參透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