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這正是我喜歡的呃,你給我吧,好妹妹,你給我啊......”
兩人圍著火堆在屋內你追我趕,一時間屋內仿佛暖和了許多。
“你為什麼喜歡啊,畫的又不是你?”朱媚兒氣踹籲籲。
“媚兒,咱們停下來說吧,哎,累死我來。我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兩人格格地笑過不停,跑累來,便停來下來,朱媚兒也大方地把剛才的這幅畫攤在桌子上,這下看得更清楚了。
“嘖、嘖,這下更......你看,他眉宇間的英氣,氣宇軒昂,真真的英雄氣概,我好喜歡,這裏,這裏繡得最好看,我小看你了,媚兒,你繡得真好。”
珍夫人不斷地誇獎朱媚兒,令她不好意思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兩頰早已緋紅起來。
“可惜啊,媚兒,你這圖有些美中不足?”
“為什麼?”朱媚兒仰著頭狐疑地望著珍夫人。
“你為何單單隻繡了他,你看啊,在這大風雪的茫茫崇山峻嶺,他身披大紅披風,手擎金剛寶劍獨立寒風,這種感天動地的精神值得宣揚,可是,可惜了,你在他旁邊繡上一個嬌柔的女子,豈不看了更和諧,再堅強的英雄也有兒女柔情......"
“夫人說的即是,我也嚐試過在他旁邊繡上一個女子,你看看這針腳,我是繡了拆、拆了繡,一直繡不好啊!”
“哎,這樣,從今天起,我先給你學一些基本的刺繡,這個旁邊的女子,我來繡了,不許給我搶。”
珍夫人認真的樣子媚態十足,朱媚兒欣然應允。
於是,在撒夢虎離開大莽山的這些日日夜夜,兩人把對撒夢虎的思念深深地轉化為每一針每一線的刺繡中。
話說撒夢虎離開大莽山的時候隻帶走了阿甲一人,倆人光在漫天飛雪的大莽山轉悠就花費了一天的時間。不二日,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兩人來到永寧城外,歸家心切的撒夢虎顧不得疲累,頂著風雪冒雨前行,在丹山腳下,突然發現一個黑影,起先撒夢虎以為是自己連日的疲累產生的幻覺,“阿甲,你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
阿甲停下來側耳傾聽,搖搖頭,“回二爺,沒有啊!咱們快走吧,離家不遠了!”
撒夢虎無奈聳聳肩膀,他們的談話在靜謐的夜晚分外分明,兩人正欲策馬離去,突然,寧靜的夜空中傳來一聲噴嚏,兩人麵麵相覷,“你打噴嚏了嗎?”
“沒有啊!”
“誰啊?出來啊?是好漢就給我滾出來!”
山穀回蕩著撒夢虎怒吼的聲音,少頃,複歸平靜。
滿山遍野的寧靜仿佛猙獰的幽靈在遠處冷冷地看著兩人。
冷。此時,兩人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冷許多倍。
就在停下來的這一小會,不覺驚出一聲冷汗。阿甲正要開口,撒夢虎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他跳下馬背,倒著往回走,突然,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恰好能看到一雙賊亮的眼睛在晃動,阿甲悶聲不響地緊隨其後。
夢虎讓阿甲拿出弓箭,兩人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嗖嗖嗖地連發數箭。
“別射了,撒二公子!”
借著月光,從樹林裏走出來一個弓腰駝背的老者。隔著撒夢虎數十步後雙手舉過頭頂站定。
撒夢虎疲累不堪,一時間竟然看不清來者,“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你站過來點。你為什麼認識我?”
那人有些猥瑣地弓著身子往前挪動,也許是因為冷,也許是一種自我防禦,他的頭埋得低低的,一直慢悠悠地挪到撒夢虎跟前,直到撒夢虎喊抬起頭來,方驚魂未定的樣子猛一陣顫栗,抬起那張皺巴巴的臉,神情肅穆而悲切,似有掉淚的衝動。
撒夢虎驚呆了,連忙退後數步,用手指著一步步逼近的這人,“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阿甲連忙準備好手裏的弓箭瞄準那人。
來人突然仰天長嘯,似笑、似哭、似悲痛、似欣喜……
那聲音蒼老而空洞,在這漆黑的夜裏,使人毛骨悚然。
天空中的月影突然被團團烏雲遮蔽,大地瞬間睜眼看不到任何景象,撒夢虎緊緊地攥緊那把父親賜給自己的寶劍,久久不敢則聲。